第98章(第2/3頁)

皇後想是明白溶溶的心意,便轉向慶王妃:“怎麽不拿?”

慶王妃溫溫一笑,“這裏不是新人就是妹妹,要麽就是貴客,我是自家人,把她們選剩的給我就成。”

這話說得淡淡的,但在涼亭之中的人,誰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分明是對皇後叫梁慕塵選在前面不滿罷了。

溶溶覺得好沒意思,懶得推辭,索性大方笑道:“王妃大度,我就不客氣了。”

安茹姑姑捧上來的四把宮扇,每一把都是禦制精品,除了先前昭陽看重的象牙扇之外,還有一把扇子也很特別。

那扇子是水墨扇面,寥寥幾筆畫了一從花,乍看像是幾點墨團,細看卻別有一番韻致。

溶溶拿起扇子,越看越覺得喜歡。

梁慕塵轉過頭去看溶溶的扇子,盯著那幾個大墨團,微微蹙眉:“這手筆,似乎是……”她想到了什麽,卻一時想不起那個名字。

“這是顏道子的真跡。”慶王開口道。

顏道子是當時畫作名家,他不慕名利,不事權貴,孑然一身,行遊天下,最善寫意。他的畫風大氣磅礴,揮灑自如,畫作千金難求。

梁慕塵沒想到慶王接了她的話,望著他抿唇一笑。

慶王恍若沒看見她的笑容一般,迅速別開了目光。

皇後一直盯著他們倆,當然把這個場面盡收眼底,轉向溶溶的時候神情越發和顏悅色:“你有眼光,要真說值錢,這堆扇子裏頭屬你這把是最值錢的。”

“不止是值錢,顏道子的真跡那可是捧著真金白銀都買不到的,”安茹亦在旁笑道,“先生雲遊天下,四海為家,前些日子到了揚州,江南制造局的閔太監打聽到了他下榻的地方,帶著好酒去求一幅畫獻給皇上和娘娘當賀禮,誰曾想顏先生拿了筆在繡娘的扇子上畫了這花,閔太監把原來的扇柄扔了,重新做成這扇子獻給了娘娘。”

“這扇子竟有這般典故,是我有福了,多謝娘娘賞賜。”

溶溶不懂畫,但這扇面上區區幾塊墨團便描摹出了花叢,百看不厭。

慶王妃沒有作聲,把托盤上僅剩的那一把輕羅扇拿了起來。

那輕羅扇原是不差的,半透明的扇面,香楠木的手柄,繡在上頭的野菊還是最繁復的雙面繡。至少若是溶溶拿到了,不會不開心。但慶王妃……她自己都說了這是別人挑剩下的,如今拿著,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皇後約莫不悅了,揮揮手道:“你們自去逛吧,讓本宮清凈一會兒。”

五個人便一齊向皇後拜了一拜,退出了涼亭。

一出涼亭,溶溶就被昭陽拉著去賞花了,她回過頭,正好看到慶王府的三人面色各異,便如上回在肅王府一般招呼梁慕塵,“側妃娘娘,公主殿下說那邊有幾盆繡球開得正好,你要跟外面一塊兒過去瞧瞧嗎?”

“好。”梁慕塵歡喜地應了下來,這才轉過頭看向慶王,“王爺,我……”

“去吧。”慶王沒看她,一口應了下來。慶王妃淡淡看了一眼,自往別處去了。

梁慕塵朝慶王拜了拜,挽著溶溶的手一塊兒過去看繡球花了。

昭陽公主說得沒錯,這幾盆繡球花開得極好,每一個都比尋常見到的繡球花大一圈,看著跟人的腦袋差不多大。禦花園裏花太多,繡球花香氣淡,離得近也不覺得悶。

溶溶和梁慕塵一直挽著手,昭陽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三人一塊兒賞了會兒花,昭陽便又同旁邊的幾位郡主說上話了。

“側妃娘娘,賞了這麽久花想是乏了,我們找個清幽的地方歇一會兒。”

梁慕塵早就這麽想了,先前賞花的時候就瞥到了一個小角落,見溶溶這麽一說,立馬就拉了溶溶往那邊去。

小小的一張竹編桌子,旁邊擺了兩張竹椅子,她們倆坐下,不用擔心別人湊過來。

“怎麽樣?你在慶王府還順利嗎?”溶溶開門見山的問。

梁慕塵提起桌上的紫砂壺給溶溶倒了一杯茶,搖了搖頭。

“我不信。”

“真的。”回想起昨日的事,梁慕塵此刻還心有余悸,“姐姐不知道,昨兒王爺到我的寒霜居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走,要不是我死纏爛打求他,他根本不會在我那兒停留。”

“你當真對王爺死纏爛打了?”溶溶吃了一驚。

雖說那日兩人在肅王府的湖上暢談之時,溶溶一個勁地鼓勵梁慕塵主動一些,以求得往後平安。可真想想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溶溶覺得自己做不出來。

想想前世,景溶在劉禎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可在景溶心裏,那只是一樁差事。更何況,她跟劉禎之間……她花的功夫都是在帳中,劉禎那是樂在其中。若是劉禎如慶王一般反感自己,只怕早就萌生了退意,自去浣衣局當差了。

至於這一世,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被劉禎牽著鼻子走的,想的都是避他躲他,連基本的面子功夫都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