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頁)

他話語裏的調侃,都快要溢出來了,她如何能聽不出來。

少女面帶羞澀,雙頰的紅暈加身,似那三月盛放的最艷美的花朵,那嬌俏無雙的模樣,叫人看了就移不開視線。

秦漠只覺著身上起了一陣燥熱,自那日從宋清歌那知曉他對她的心思,在對著她時,心跳都會不由自主的快上幾分。

宋玉笙皺著好看的眉,冰涼下去的手心溫度也有了回溫,心裏的憂愁被他的玩笑話沖淡了些,“可這,無配樂,會有些怪異……”

她並非不能無樂起舞,只是怕他看著不大喜歡。

秦漠指向一旁,其實這後花園一直有放置著琴,只是甚少有人知曉,“跟我過來。”

他與她十指交握,拉著她前行,手心處不斷傳來的溫暖,似冬日裏披著的大氅,擋住了外面的寒風暴雪,將她護的好好的。

宋玉笙仰著頭,秦漠高她太多,只能看見他利落流暢的下頜線,似畫手經過雕刻的精準線條,輕微滾動著的喉結,寬闊若好高山的肩。

讓人,異常安心。

秦漠帶她行了一條小路,彎彎繞繞的,幸好月色還算清明,不至於看不清前方的石頭路。繞過幾條小徑,到了另一座涼亭。

這裏因著地勢方向的緣故,要比方才那座更涼亭,更要涼快些。

遠遠看去,果真是看到了一架古琴。

秦漠坐在這石椅上,松開了握緊她的手,在琴弦處隨意撥弄了兩下,琴音清脆明亮,帶著十足的穿透力,宛若初時的黃鶯啼鳴,聲聲入耳。

宋玉笙闔上眼眸,感嘆道,“是床好琴。”

她不算是喜樂之人,但由著喻言的緣故,都有涉獵。這琴音如此清亮,已是難得的了,想必這古琴也是一件隱世的珍寶。

秦漠扶穩琴弦,琴音逐漸落了尾聲,“阿笙想要聽什麽曲子?”

宋玉笙輕笑了一聲,落座在一旁的椅凳上,“殿下如此狂妄,我說何曲子,殿下可都會?”

少女芙蓉面上笑意盈盈,像是一泓清泉洗滌過的晶亮,比起方才那揪心的小模樣,可比著琴弦,還更會撩撥人。

秦漠隨意的攤手,面色淡然,帶著幾分的肆意,“阿笙但說無妨。”

他的母後是在大秦眾多的樂師中,佼佼者這三字,可以說得上是當之無愧。他自幼跟著她學習音律,管弦樂曲,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宋玉笙想了想,還真不知曉要讓他彈奏那首曲子好,“既是殿下的心願,那便由著殿下選,可好?”

秦漠頷首,手指輕放在琴弦上,撥動出幾個音符,行雲流水般靈動,“這首,可聽過?”

宋玉笙是聽過這曲子的,曲調如流水先行,而後在寬廣的高音域不斷跳躍轉換。這曲子是一位有名的琴師所做的,大致要表述的,是一名女子對在外從君的丈夫的思念之情。

總是如此打趣她。

她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臉上像燃燒了一朵紅雲,都快灼燒到耳根處了,“殿……下,說可,那便可。”

她嬌軟的聲音,在耳畔縈繞。

秦漠唇邊勾起大小,起手撫琴。

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靈動自如,動人的琴音在隨後傾斜而出,初時的琴音,似潺潺溪流,不斷變化,低低鳴聲,悠悠動人。

宋玉笙先是聆聽了一會琴音,在轉身起舞。雙臂間披著的綾帶,在手間緊握著,腳尖點地,輕盈自若,在一圈內不斷轉動,那淺粉色的紗裙一同跟著起舞,畫出一圈又一圈的圓痕。

輕聲漸入高潮,離別的情緒逐漸到了激化的矛盾點,清澈的琴音如清冷見的溪流,如站立在高山之間,猛然墜下落在深不見底的懸崖下。

少女的舞姿也變得淩厲了起來,每踏出的一步都變得謹慎,精確的卡入了音曲變化的點,綾帶似劍,利落出鞘,準確無誤的指向了前方,似把所有的離別傷情,化為對丈夫在軍中的期望。

進入最後一段,那琴音柔和了下來,她的動作也收斂起來,綾帶纏纏繞繞在少女少女的上方,青絲一同隨著舞動,悠揚的旋律進入了尾端。

琴音停止,樂聲卻仍好像飄揚在這周圍,經久不散。

遮擋月色的雲霧慢慢散開來,月亮露出明黃一角,月光透出雲霧,光芒傾落在少女身上,與星為伴,翩然舞動。

宋玉笙額間出了細細的汗,面帶緋紅,甜如蜜的嗓音,輕問道,“殿下覺著如何?”

秦漠眸裏似染上了笑意,四周只有他們,她與這月色一同,他與她一同。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跳動的心意,為她跳動的心意。

順著她晶亮的眸子,他在心內低聲呢喃。

阿笙。

等我回來。

我有話對你說。

——

臨江。

秦漠一身戎裝,銀白色的盔甲在烈陽上反射著光線,手裏握著的利刃,劍戟鋒利,大有勢如破竹之勢。清冷的面容於這廣袤的城門下,更顯線條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