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常小歆還在心裏罵楊狗子變了，一點臉都不要了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跟場上的小朋友們做的溝通，剛剛還撩著衣服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一群小朋友，眼下已經跟她站在一起，看架勢是要圍觀這場比賽。

場上的兩人對峙不到一分鐘，徐楊拋球。

常小歆怔怔。

驕陽裹著秋風，肆意揚起少年的衣角，一瞬間，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些年，他穿著運動服，在無數人的歡呼下，為學校拿下了籃球比賽一等獎。

這一刻，常小歆覺得，楊讓他其實一點兒都沒變。至少在籃球場上的時候，那些花裏胡哨炫技又耍帥的動作，還是跟當年一模一樣...

縱身一跳，攔截了徐楊的球，楊讓側身避開徐楊，一路運球，投了一個完美的三分。

徐楊也不甘落後，搶球運球跳籃板。

兩人你來我往，身邊的小朋友們還不忘用英文幫忙高喊計分。

這個氣氛有點像回到了初中。

大概就是初二那年吧，班上的女生都很迷流川楓，常小歆也文能幸免。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基本上每天都會往籃球場跑，對籃球的認知也從動漫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甚至還變成了那時候學校籃球隊隊長的球迷。

猛地，常小歆腦海裏跳出來一個不太確信的念頭。

楊讓籃球就是初中學的，會不會...

腦海裏的問題還沒個結果，那邊場上的兩人已經擦著汗往這邊走了。

單手轉了幾圈籃球，徐楊把球丟給楊讓，笑容裏多了幾分之前沒有的真誠，“有時間再來一場？”

那球來的猝不及防，楊讓還是穩穩當當的接了下來，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情緒，話裏卻能聽出一些放松來。

他說：“隨時恭候。”

常小歆眼睛眨了又眨。聽兩人之間這和和氣氣的對話，她怎麽突然有一種老母親落淚之感？

這兩人一直不怎麽對盤，現在居然還能約下一場籃球，這說明什麽？說明兩人已經冰釋前嫌，完全不在意昨晚薅頭發那事兒了。

見楊讓把籃球還給了那群孩子，還順手在其中一個小孩頭頂揉了揉，目光十分溫柔。

心尖顫了一下，在他過來拿衣服的時候，常小歆拽住了他的衣角，小聲問，“你喜歡小孩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大概就是，很難得的，看到楊讓對陌生人沒有冷漠吧。

楊讓卻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其他地方，接過衣服後用紙巾邊擦汗邊問，“為什麽問這個？你想給我生？”

常小歆沒聽懂。

常小歆有那麽點兒懂了。

常小歆她懵了。

等一下？楊讓真的還是那個楊讓嗎？今天怎麽突然這麽不要臉？

見小姑娘雙目瞪圓的盯著自己，楊讓無辜，“不是這個意思嗎？”

“是你個大頭鬼！”常小歆把紙巾摔進他懷裏，決定暫時不去討論這個問題。

徐楊在附近買了三瓶水回來，見兩人正嘀嘀咕咕說什麽，姓楊的看起來像一只夾著尾巴的狼，拼命的在向兔子示好。

徐楊曲著臉挑了下眉，這畫面怎麽就這麽討人嫌呢？

只不過，討人嫌的那傻逼，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

嗯，是個有點東西的傻逼。

而等他拋開那些因為以前的事所戴的有色眼鏡來看，他確實比他想象中要在意常小歆。

就像是男人之間，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清。酣暢淋漓的打一架，或者打一場球再或者一場什麽比賽，那些過去有的沒的，都會在比賽結束的那一秒開始漸漸消散。

或許這樣說有點誇張，就這半小時的籃球打下來，徐楊心裏對楊讓那些不爽，真的就沒了很多。

這場球賽看似平局，但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論是籃球還是別的什麽。

“什麽時候學的？”他自己大概是高中才開始接觸的，楊讓這技術肯定比他要久。

“初二。”這是他的答案。

看著楊讓往右邊挪了點兒位置，替常小歆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徐楊“嘁”了聲，把水丟了過去，“我先回了，你們自己打車吧。”說完，轉身離開。

他不是知難而退，只是突然明白，他們中間，任何人都介入不了。

就比如，他自己其實很清楚，常小歆告訴過他，除了楊讓，流川楓是她最喜歡的男人，她跟流川楓的戀情始於初二。楊讓籃球就是那時候學的。

再比如，楊讓攔下他第一個球的時候，問他關於“親媽跟常小歆落水先救誰”這種傻逼問題時，他因為有點反應不過來而猶豫了。

楊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常小歆，他說：“知道嗎，我很感謝老天把她安排到我身邊，不然我可能真的會孤單一輩子。”

“我很愛她。”

他聽著其實還挺像那麽回事，挺感動的。在他猶豫的時候，他卻能...不對，等一等？為什麽不能常小歆自己遊上來？她都他媽是國家運動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