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怎麽穿這麽少？”楊讓緊鎖著眉頭，取下自己的圍脖在她脖子上裹了好幾圈，把人捂得嚴嚴實實後，又抓著她的小手哈了哈氣放在了自己羽絨服兜裏。

死死紮在他懷裏，常小歆有種別樣的滿足感，她拱了拱腦袋，直接就著大口袋從後面抱緊了他的腰，“是要去過生日嗎？”她等了一晚上的驚喜，快要見到了嗎？

“嗯。”楊讓敞開羽絨服，把人裹在懷裏，“暖和一點兒了嗎？車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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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五點的天黑漆漆的，完全沒有放亮的征兆。

原本被冷風卷走的困倦，因為車內的暖氣再次席卷而來，常小歆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的吸了吸鼻子，“去哪兒？”她聲音有點還未清醒的沙啞。

“去送你禮物。”因為她犯困，楊讓說話時聲音都沒敢用太重，拍了拍自己的肩，他溫聲道：“困就再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再叫你。”

“好。”抱著他的胳膊，常小歆閉上了眼，在他肩膀上沉沉的睡了。

一個多小時候，目的地到達。楊讓微微側臉，看了眼肩膀上睡的格外的乖巧的小姑娘，沒出聲，直接用手機給司機打了字。

司機按照原先的計劃，在附近找了個民宿先去休息。

看了眼車窗外，又看了手機上的天氣預告，楊讓稍稍松了口氣，但那顆因為緊張一路頻率不規則跳動的心臟，依舊快如鼓點。

包裏的東西都在，外面也不再飄雪，天氣預報也顯示白日是晴天。

可他就是有點心慌。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麽準備。以往的生日，她要麽會明確的告訴他，她要什麽，要麽會百般暗示，雖然那時候她也什麽都不缺，但總是會有那麽幾樣小女生想要的禮物。

現在她不再執著小女生的物件，她的願望只有站在那個世界的舞台之上拿下金牌。他現在還給不了她，但他可以陪她去往那個世界之巔。

所以今天這個禮物，完全是他自己瞎猜的，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肩膀上的小腦袋動了動，楊讓回神。

“到了嗎？”常小歆睡眼惺忪的揉了揉有點酸的脖子，迷迷糊糊的車窗外看了一眼，“這是哪兒？”

大海的浪潮聲適時的給了她答案。

“海邊？”常小歆睡意全無。

鹽城在地圖中央，並不臨海，她也就只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而來了青島，她每天又只知道訓練，最初跟袁琪說好要一起來看海，結果一拖再拖，誰也沒再提過。

“真的是大海！”確定自己沒聽錯，常小歆心裏一陣驚喜，作勢就要開車門，卻被身邊的人猛地按住了手。

“看。”

常小歆驀地擡頭，正對上天邊那一縷橙色的光。

是日出。

太陽逐漸從海平面升起，整片大海慢慢的染上了橙色，像是全世界的光此刻只出現在你面前，就連周邊的雲朵也為這抹初升的光保駕護航。

很壯觀，也美到震撼人心。

一時間，車內沒了聲音，就連本來打算下車的常小歆，也是趴在車窗之上，怔怔的目睹著太陽緩緩而升。

楊讓本平靜無波的目光在收回來的那一瞬間，對上了她的側臉。

雙眸一定，心中某處地方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日出金黃色的光透過車窗映在她的臉龐，溫柔而又美好，那雙平日裏本就亮晶晶的小鹿眼，此刻“裝了”太陽，顯得更加的動人。

她是喜歡的。

楊讓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時放了下來。

天已徹底放亮。

從包裏取出了那封淺藍色的信，楊讓把信遮在了那雙還對著升起的太陽合不上嘴的人眼前。

“生日快樂。”他說，“葉阿姨說，你出生的那一天，日出比今天還要美。”

她是1月12日早上六點五十五分出生的。

常小歆看了眼時間。

正正好，六點五十五。

她從他手裏接過信，轉身面對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感動跟歡喜，“我很喜歡。”她揚了揚手裏的信，眸中的淚光像是蒙了一層薄霧，“不管是日出還是這個。”

楊讓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都沒看就說喜歡？”

常小歆立馬表演了一出泄氣，“你別破壞氣氛啊。”然後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裏，“反正你送的我都喜歡！”

楊讓手空在空中頓了幾秒，後將人牢牢的抱緊。

那封信常小歆本來是打算直接看的，奈何楊讓死活不讓她拆，非要讓她回去再看。

“畢業的時候...對不起。”他又一次道歉了，滿是真誠的道歉。

“也謝謝你，給我彌補的機會。”

“我會彌補的，從現在開始。”

常小歆想告訴他，其實自己在韓國那次聽到他的道歉時，就已經不怪他了，但似乎看起來，他比她要更在意。

仔細想來，這些年，他的煎熬可能一點都不比她少。而在她解脫的時候，他依舊陷在過去的煎熬裏，那麽多年的不快樂，不止是她的不快樂，他似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