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快來哄我

接下來的三四日,祁衡都沒有回過姜毓的院子,明明同在一府之中,也不是閉門不出,可姜毓和祁衡硬是一面都沒有遇上,祁衡也不像開始的時候會找姜毓一起用膳。

劉嬤嬤忍不住就去打聽,結果是祁衡這連日都歇在了莊慧娘的院子裏。

這後宅的女人最大的忌諱就是專寵了,要是祁衡一晚上歇一個姨娘的院子,這麽一個個地輪著來倒是不打緊,但這麽只留宿一個……

劉嬤嬤在王府裏待的這些日子早打聽得清清楚楚,莊姨娘進府時日久也最得臉,第一任王妃李氏在時候就能跟她分庭抗禮,後來李氏死了,秦氏王妃進門之後沒少跟她較勁,卻一點兒都不是對手。

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妾室,連個側妃都不算,但實際上形同正妃之權,整個王府後宅都盡在掌握,而且這兩天看著,祁衡對她的寵愛比之前打聽來的只多不少。

“王爺這幾日都歇在莊姨娘的院子裏,王妃不如去看看?”

劉嬤嬤心中著急就要勸姜毓,火都燒眉毛了,他們家的王妃倒是一點都著慌。

“去看什麽?”

陽光正好,池中幾十尾錦鯉成團,若花團錦簇,姜毓這兩日又給自己找了件事兒做,來這水榭裏喂魚。

瞧著那幾十條錦鯉圍著爭食兒,也著實有趣兒,還能打發時間。

“莊姨娘溫柔賢惠,想必能定將王爺伺候得妥妥帖帖,不必旁人憂心。”

祁衡在莊慧娘的院兒裏能幹什麽?要她跑過去看他們你儂我儂嗎?就算她心中並無祁衡,但身份擺在那裏,要是祁衡一個不高興再對她甩個臉子,那可真是平白惹了不痛快。

他倆就該這麽相安無事地過著才對,誰都別招誰。

“王妃想得真是太過簡單了……”劉嬤嬤簡直恨鐵不成鋼。

莊慧娘原來就是府裏的寵妾,姜毓要不趁著這才新婚的新鮮勁兒吧祁衡勾過來抓在手心兒,以後更加沒機會了。

“那莊慧娘不過是個妾室,怎能爬到王妃的頭上?王妃和王爺才新婚,妾室就使手段將王爺拘在自己的院子裏,王妃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怎麽過?自己過唄。

“怎麽是拘呢?腿長在王爺的身上,他想去哪兒還不是跟著他自己的主意。”

姜毓真是後悔今兒怎麽沒找由頭把劉嬤嬤扣在院裏出不來,這一跟在她身邊就沒完沒了的勸她爭寵,上輩子葉恪冷落她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麽著急。

“肅國公府百年大族,我自幼承習禮教,知書識禮,祖母教我的是端莊持重,克己復禮,不可因小事計較。女戒中也有雲,萬不起那些嫉妒之心,拈酸吃醋更是大忌。”

姜毓的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拈著魚食兒,放空了腦子滿嘴和劉嬤嬤胡扯,

“我既嫁進王府為正妃,當賢良大度,溫良恭儉,一切以王爺為重。想來——”

姜毓瞥了劉嬤嬤一眼,想起她以前勸她忍下葉恪的話,“日久天長,王爺總會知道我的好。”

說完,好像覺得還挺有道理,自己點了點頭,繼續認真往池子裏面丟魚食兒。

劉嬤嬤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心頭,這姜毓,以前沒出嫁前只覺得她性子敦厚柔順,是個賢良的女子卻也不失當家主母該有的大氣,但沒想到嫁進王府之後竟然可以這麽面兒。

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

風吹池水,波瀾起皺,涼風吹進書房閣樓敞著的窗戶,帶著秋陽的暖意。

祁衡靠在椅子上看窗戶外頭,覺著最近養傷的日子實在是沒有什麽意思。

雖然以前養傷的日子也沒有什麽意思,但這回心裏總是覺得空落落地少了什麽,有時又感覺有小貓爪子在心裏頭撓。反正就是不得勁兒。

祁衡想了三天,終於想到了這是為什麽。

他覺得空落落的,大概是因為跟著姜毓回門那天被甩了臉子,明明他給足了面子忍著傷都快馬加鞭趕到了,還給肅國公那老頭兒敬酒,姜毓怎麽就還不高興兒?

這是為什麽呢?

祁衡仿佛聽到了從自己靈魂深處發出的拷問,他這麽給面子,姜毓不該對他感激涕零才對嗎?

“王爺在煩心什麽?”

一盞剛沏好的香茶遞到祁衡的跟前,莊慧娘的玉手放下茶盞,指尖余有一道淡淡馨香。

祁衡手心裏捏著一把瓜子,隨口問道:“你說女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老子稍微給點顏色就敢對老子甩臉子了,也不看是再誰的屋檐下,膽兒挺肥啊。”

這個語氣這個問法,莊慧娘不用想也知道祁衡說的是姜毓。祁衡無事絕不會在姨娘的院子裏呆這麽多天,受了傷還巴巴地跟著小王妃回門,果然心中是待她不同。

莊慧娘覺得好笑,也不替祁衡說話,只問:“王爺是做了什麽?想來是惹王妃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