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翅膀硬了是吧?

林初音的性子雖驕橫了些,可出身定國公府,這禮數自是比別家的門戶小姐做得周全,先前趙止洵在她面前做得夠絕,她跑到麒麟院中鬧一兩次尚可理解,名門小姐嘛,總是想要挽回些面子。

可趙止洵對楚無念的多番維護她是看在眼裏的,若非有人在中間攪合,她必定不會還眼巴巴的過來聲張自己與趙止洵的關系。

她的架子很大,壓了那些門戶小姐一大截,見到她這個底氣十足的模樣,幾家閨閣小姐們面面相覷,一臉不甘地溜走了,獨留下幾句對紗簾裏那人說的酸溜溜的情話。

見底下清凈了,林初音揚起得意的眉,提起裙子就往看台上走,鵲枝給她掀起紗簾,一見到趙止洵,她的杏眸睜了睜,跑過去挽過他的手,親呢地道:“正瑯哥哥,她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能叫我過來幫忙,是不是表示你的心裏還是有我的?”

她的嘴角邊上溢滿笑意,對楚無念說的話深信不疑。

趙止洵看著被她挽過的手,皺了皺眉,身子一動,緩緩別開她的手,沉眉反問,“我何時叫你過來幫忙了?”

是那人叫的,與他有何幹系?

“可,可那奴才是你身邊的人,若非是你吩咐的,他怎會跑去叫我?”淡漠疏遠的語氣,瞬間讓林初音眼眶紅了起來。

聞言,趙止洵微微笑了笑,眼波瀲灩道:“這人被我慣壞了,就是有那個膽子,讓林小姐誤會了。”

極為寵溺的神情。

林初音往後退兩步,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正瑯哥哥,難道音兒連一個奴才都比不上嗎?!”

聲音尖銳,透著委屈,離趙止洵看台最近的宋承譽和沈微之都聽到了,二人急急忙忙將耳後根貼到紗簾上,看不到,也想聽一聽這場苦戀情深的戲碼最後會如何收場。

趙止洵,“......”

這麽愚蠢的問題,誰會回答啊。

他斂下眉頭,拂平衣襟,恍若未聞般問她,“她去哪裏了?”能來得這麽快,想必楚無念剛從她那兒離開沒多久。

林初音的神色僵了一下,眼淚撲簌簌從眼眶裏掉落下來,“正瑯哥哥既然這麽喜歡他,自己去尋他不就好了,何必來問音兒!”

賭氣地噎他一嘴,林初音憤憤從他的看台裏離開,鵲枝護在她身前,既要小聲寬慰她,又要幫她遮去朝她投來的各色眼神。

宋承譽和沈微之撇了撇嘴,急忙將耳朵根子收回來,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般去到趙止洵面前,故作訝異地道:“正瑯,你不是說不來的嗎?”

趙止洵沒工夫看他們演戲,只沉聲問:“嫻妃可來了?”

二人怔愣一下,連忙點頭,“半個時辰前就到了,你問這個做什麽?”周北寧還同周撫霖在外面征收賦稅,嫻妃的身邊沒有龍嗣上場,她露面就是走個過場,怎麽說與趙止洵都扯不到一塊。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他們二人還沒想通,眼前的人已經下了看台,往皇室那邊的看台走去。

衣袂翻飛,步子匆忙又淩亂。

上回太子的婚宴上沒能溜進後宮裏見嫻妃一眼,他便知道那人心裏打的定是這個主意,只是皇室看台向來有禦林軍守著,她若是有法子混進去,能順利脫身這會也必定回來了,這麽久都沒回來,只怕是遇著了什麽麻煩。

草場上的鼓聲已響,蹴鞠選手們騎馬上場,在草場上馳騁搶奪蹴鞠,看台之上掌聲和歡呼聲四起,可趙止洵連看都沒看一眼,一身緞繡五彩祥雲長袍穿梭在人群間,走到離太子最近的看台邊,碩長的身子在紗簾外朝裏面的人頷首道:“難得見嫻妃娘娘露面,不知今日的蹴鞠會嫻妃娘娘看得可還舒心?”

紗簾裏的妃子坐在緞紋錦面軟墊上,見到外邊的人,溫厚的眉眼間劃過一道詫異,捏著帕子的手明顯收緊,故作鎮定地回:“都舒心得很,謝王爺關懷。”

他們二人不常碰面,這是在蹴鞠會場裏,人多眼雜,他怎麽忽然過來了?她悄悄掩去眸中的慌意。

“臣下路過,想起四皇子還在外邊,便過來問候嫻妃娘娘一聲,不打擾娘娘看蹴鞠,臣下告退。”人不在她這兒,甚至估計楚無念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到,趙止洵也不再耽擱,直接就揮袖離開,拂過紗簾的風裏,帶了些許焦躁。

嫻妃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眉眼間透了一抹探究。

“該死的賤奴,敢沖撞太子殿下!”他剛轉身離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喝斥聲,一個拿著拂塵的太監,正怒罵地上被押著的人。

灰白的衣衫,梳得齊齊整整的發髻,露出個小巧的腦袋尖。

“你撒謊!我沒沖撞什麽殿下!”那人被押得死死的,兩個小太監的手恨不得掐進她的肩頭裏,兩邊的肩骨透過衣衫,都凸了起來。

楚無念狠狠瞪著那個老太監,咬牙切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