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5頁)

“他一天沒有吃東西,給他的藥也不知道吃了沒有。我本來想,不管他生不生氣都要硬闖進去看看他的情況,但現在你來了,我也不用為難了。”

羅彪給辛月開了門,把買好的藥品放在廚房的梳理台上,自己準備功成身退。

看著辛月,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我不太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情情*愛愛,但是現在只有你能勸他了。”

辛月看了羅彪一眼,她心急地點點頭,徑直往房間裏去。

房裏沒有開燈。

易宣曾經說過,他不喜歡太亮的地方,所以以往只要他在家,辛月都不會開太亮的燈。

憑著模糊的夜色,辛月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房間裏有很重的煙味,望著大床中間那一團凸起,辛月掩住口鼻,不讓自己打噴嚏的聲音太大吵到他。

她伸手去開燈,手腕卻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冰涼的大手握住。

“你來幹什麽?”

辛月一怔,側眸望過去。

易宣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面朝著她的方向。

黑暗裏,他右眼異常明亮。

辛月恍惚又看見了當年那個縮在床頭的小男孩。

那個男孩,已經長大了。

辛月的眼神讓易宣心神動蕩,他手上力道加重,輕而易舉地將辛月扯上了床。

他在發燒,心跳沉緩有力,辛月貼在他胸口,他身上炙熱的體溫和手掌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抱著她,喃喃似夢囈:“我在做夢是不是?”

辛月心尖一顫,喉間幹澀地幾乎不能發聲,“你在發燒。”

“不發燒,你怎麽會來看我。”

易宣的聲音沙啞暗沉,濃濃的倦意和眷戀讓辛月忍不住鼻酸。

他瘦了。

不過短短半個月,他的腰窄了一圈,辛月一只手臂便能將他圈住。

她埋頭在他胸口,深深嗅著他身上煙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她張嘴,咬住他。

他的心跳透過衣物,在她唇間砰砰跳動。

辛月用了十足的力氣,易宣痛到皺眉,可他一聲不吭,抱著她的手臂半分不曾動搖。

辛月從來沒有這樣怨過他。

即便心下的懷疑被證實,即便在他電腦上看見那些照片,辛月也不曾這樣強烈的怨過他。

怨他傷害他們了的感情和信任;怨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待在她身邊;怨他給她謊言卻又露出馬腳;怨他明知道她會心疼,卻還要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

在今天之前,辛月不知道他竟會讓她盲目到這樣的地步。

黑暗的環境和契合的擁抱讓她暫時陷入了清醒以外的邊緣地帶。

辛月想,哪怕只有這一個晚上,哪怕這是最後一個晚上……

辛月煮了清淡的粥,炒了一點蔬菜,讓易宣吃一點墊了肚子再吃藥。

她與白天截然不同的溫柔似乎回到了半個月之前。

他病了,她心疼。他愛她,她也是。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晚會是他們之間最後的溫存。

床頭的燈淡淡暖暖,辛月的臉被渡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像聖潔的天使,慈愛地垂目給予可憐的人悲憫與幫助。

易宣望著她,好像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她喂他吃過藥,端起托盤準備去洗碗,易宣卻抱住了她的腰。

他張揚乖戾的黑發在辛月面前變得乖順和柔軟,他貼在辛月腰間,沙啞的嗓音溫柔又性感。

“晚上別走,好不好?”

辛月端著托盤的手變得僵硬,她輕輕應:“嗯。”

吃了東西,也吃了藥,易宣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辛月收拾好廚房,回到易宣的房間,他已經洗了澡,換下了帶著煙味的衣服。房間裏開了抽風,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還留在屋裏。

易宣靠坐在床頭,滿臉期待地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待表揚。

辛月心下沉了沉,沒說話,搬了把椅子到他床邊。

床頭的煙灰缸已經被他倒掉了,桌面上有一些散落的煙灰沒有清理幹凈。

辛月的視線只是掃了一眼,易宣立刻伸手一抹,然後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地把手往被子上擦了擦。

辛月看在眼裏,揚手敲了敲易宣的腦門。

“胡鬧。”

她從包裏拿了濕紙巾給他擦手,又抽了一張把被子上被他弄臟的地方擦了擦。

易宣見她生氣,討好地拉著她的手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抽很多煙,是胃疼,疼的厲害。”

他小心討好的語氣和緊張期待的眼神讓辛月沒辦法再緊皺眉頭。

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柔聲問他:“那現在還疼不疼?”

易宣馬上搖頭:“不疼,有你在就不疼。”

他說著,傾身過來想抱她,辛月把他攔在半路。

“你坐好,我有事跟你說。”

沒能抱到她,易宣有些不滿,但辛月的溫柔來之不易,他需要小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