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桃夭酒

雖說差點走火入魔,可帝修出手及時,並未真正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給他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而對於秦裳來說,這樣的教訓也的確能讓他銘記終生,以後別說練武,只怕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會再有膽子疏忽大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無可否認,帝修這些日子變得比以前寬容許多,也有了溫度,對於秦裳的在意越來越顯而易見,甚至完全不介意讓秦裳感受到他的在意和偶爾的縱寵——但某些方面來說,他依然是九閣至高無上的閣主。

至尊之位上掌禦大權之人可以寬容,卻絕不會無底線的縱容。

他的威儀不容挑戰。

曾經就著受傷一事警告過秦裳,而此番這件事顯然比受傷更嚴重,若說看在秦裳如此仿徨無助的份上就輕輕揭過,那顯然不可能。

既是懲罰,就必須讓他怕到骨子裏去,這才是做錯事該有的懲罰。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秦裳當真沒有再碰過劍,連武功秘籍都收到了壁格裏,不敢翻上一下。

沒有武功,輕功也不能用,進出帝宮水榭全靠兩條腿走。

不過不能練功,帝修也沒讓他閑著。

早上伺候主人起床,洗漱更衣,用了早飯之後,帝修在帝宮水榭的花廳裏看書,秦裳沏上一盞茶奉上,就開始紮馬步。

對於秦裳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紮馬步自然不算在練功之列,只當做是鍛煉身體兼打發時間,以及每日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

紮馬步半個時辰,出一身汗,然後去沐浴更衣。

更衣回來再給主人沏一盞茶,跪坐在身邊伺候,按按腿,捏捏肩,半日時間就這麽過去。

午膳之後,帝修會看一些情報,文書,有時候會在花廳寫字。

懶得自己看,就讓秦裳給他念,寫字時,秦裳在一旁研磨。

有時來了興致,讓秦裳搬來七弦琴,撫上一曲。

秦裳變得那麽恭順而安靜,只盡心服侍著主人,卻不敢開口問任何一個問題。

帝修也沒再主動跟他說起什麽事,似乎故意晾著他一般。

九閣裏的藥效果好,帝修手臂上的傷勢痊愈很快,可每晚就寢之前,秦裳給他換藥時心臟依然像被利刃刮過一輪似的,鉆心剔骨的疼。

整個四月就在這樣清閑之中過去。

五月初,秦裳取出了自己釀的桃夭酒,倒了一小杯自己嘗了嘗,味道香醇而帶著幾絲甘甜。

秦裳自殿中壁格裏取了一只九龍白玉盞,抱著酒壇去了水榭花廳。

“主人。”跪坐在幾案前,秦裳斟了酒,雙手奉上給帝修,“桃花酒好了,主人品嘗一下。”

花廳裏酒香四溢,桃香彌散。

帝修偏頭,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酒盞上,視線定格片刻,也沒說什麽,伸手接過他手裏酒盞,放在唇邊淺嘗一口。

秦裳注視著他的神情,眼底難掩緊張:“主人?”

雖然自己嘗過了味道才敢拿過來,卻還是希望得到主人的肯定。

“不錯。”帝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