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人(第2/3頁)

他輕輕探了探賀齡音的額頭:“我沒有隨身帶藥膏,山洞裏也不好給你身上塗藥,只好等回去再說了。但是額頭都腫起來了,可不能耽誤,我到附近給你找草藥去。”

說完,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木頭制成的哨子,拋到了賀齡音懷裏:“我不會離你太遠,你別怕。若是有什麽事,直接吹哨子,我就馬上趕回來。”

賀齡音看著漆黑一片的外面,心神微動:“不必……”

話未說完,武錚已經跨步出去了,原本就高大的身形被山洞裏的火光拉出了一個更為高大的影子……

賀齡音有些緊張地等武錚回來。

她原是應該期盼武錚被山林子裏的野獸刁走才對,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地“守寡”了,但是武錚是為了給她抓草藥才出去的,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她良心如何過得去。

好在,她並沒有等待太久,武錚就手握一把綠色的草藥,從山洞外走了進來。

他進來後打眼一瞧,便看見火光正映著賀齡音俏生生的臉,但她卻蹙著秀眉,一臉愁容。

“你怕啊?”武錚以為她獨自待在山洞裏感到害怕,又盤腿坐在了她對面,“我說了我就在附近給你找草藥,你一吹哨子我立刻就來,你怕啥。”

見武錚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賀齡音眉頭一松,自然不會說自己是在擔憂他的安全,只將那哨子又遞了過去:“將軍,您的東西。”

武錚瞅都沒瞅一眼,只是開始利落地除去草藥上的根和泥:“你拿著吧,送給你了。還有,也別老叫我將軍了,我叫著不習慣,你就叫我……”

武錚嘿嘿一笑,心裏有了個稱呼,可是又覺得太肉麻,於是道:“我那些個兄弟私下都叫我錚爺,你就叫我錚哥吧,或者你叫我、叫我‘夫君’也成!”

賀齡音咬唇,想了想,低低道:“錚哥。”

見他不收那哨子,於是便捏著哨子放入了袖中。

這會兒,草藥也被他去了根與泥,只余下綠油油的葉子。這裏沒有搗藥的工具,武錚便用他的大掌將草藥捏碎,直至草藥從一片片葉子變成一團綠泥。

賀齡音頗有些嫌棄地看著那糊成一團的綠泥,心道該不會要將這綠泥糊在自己額頭上吧……

正這樣想著,武錚的手便伸過來了:“把這個草藥塗在額頭上,保管立刻就舒服了,明天早上就能消腫。”

賀齡音實在嫌棄這些看上去粘膩膩的草藥,不過她不敢拒絕武錚,只好僵著身子,任由他給自己上藥。

“這玩意兒在北疆被稱作線草,對消腫很有用的,它捏碎了之後就會變黏,敷上之後只要不亂動,就不會掉下來的。”武錚一邊說,一邊給她輕輕敷上一層。

敷了草藥的地方頓時就像涼風拂過,涼絲絲的。

賀齡音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擡眼一看,卻見給她敷完藥的武錚大掌往衣服上一蹭,然後便全不在意地去撥弄火堆了。

她不由得蹙眉,雖然山洞裏沒有水源凈手不便,但是這武錚也太……太不拘小節了吧……

說起來,今天她顛簸了一天,渾身狼狽,還未沐浴……只是眼下也實在沒有沐浴的條件,她微微嘆息,只能忍下了。

此時夜已深了,武錚道:“你睡吧,我來守夜。”

賀齡音折騰了一天,也是夠勞累了,聽他說到睡字便登時覺得困倦襲來。

她瞧了武錚一眼,心道還是得表現表現:“將軍睡吧,我……妾身來守夜。”

武錚頓時像聽到了什麽驚世之語,眉毛都詫異起來:“我、我堂堂錚爺,讓女人守夜,自己睡覺?!”

賀齡音一聽,便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忽然,身上一重。

她擡頭一看,竟是武錚脫下了自己的外衫,蓋在了她身上。

“睡吧睡吧,晚上涼,我來加火。”

“多謝將軍……錚哥。”賀齡音也不再推辭,便調整姿勢,背對著他躺了下去,而後攏緊了眼前的衣襟,才閉上了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武錚看著她玲瓏有致的背影,突然對有了媳婦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賀齡音就醒了。

她將額頭的草藥撥去,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掩住臉輕輕地打呵欠。雖然睡了一晚,仍是一臉困倦。

而一夜未睡的武錚看著卻比她精神多了,沒有一絲疲態。

他瞧著像一只貓兒一樣偷偷打呵欠的賀齡音,想到她是自己媳婦兒,忽然便忍不住地呵呵直笑起來。

賀齡音登時清醒了,忙斂容道:“錚、錚哥。”

武錚一見她醒了,便笑了,將燃了一宿的火堆徹底滅掉,依舊背對著她蹲下:“上來,我背你出去。這裏睡得不好吧?回去繼續睡。”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饒是腳腕被武錚擰正了,這才過了一晚,也是不能直接下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