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祁湛的目光讓楚妧有一瞬間的失神, 可祁湛沒有給楚妧更多的思考機會, 又追問了一句:“我做什麽你都扶著?”

他的嗓音低沉渾厚, 帶著那麽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連帶著尾音都微微地顫了一下。

怎麽聽都像是若有所指。

可是祁湛受著傷, 大晚上的又能做什麽呢?

楚妧只是疑惑了一瞬, 就更加堅定的抓著他的手,道:“嗯, 你做什麽我都扶著。”

祁湛笑了笑, 道:“那就把燈點上吧。”

楚妧照著祁湛的話點了盞燈, 淺橘色的燭光從她指縫間露出, 柔和的散開在屋裏的每個角落,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楚妧揉了下眼睛,正準備轉身去扶祁湛,祁湛卻忽然道:“還是有些暗, 再點幾盞燈罷。”

楚妧覺得這亮度剛剛好,可是祁湛開口了, 她也不願在小事上與他爭執, 忙又點了幾盞燈,直到屋內被燭火照的猶如白晝, 他才道:“可以了, 過來。”

楚妧回到了祁湛身側, 擡起祁湛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後背被他身體的重量壓的微微彎著,卻只是一瞬又擡了起來, 活像一只倔強的小山雀。

祁湛將重心往一旁移了移,反握住了她的手,道:“這樣就好,走罷。”

墻上的兩個影子又融在了一起,隨著晚風輕輕搖晃,乍一看,就仿佛一個人似的。

楚妧覺得,與其說是自己扶著祁湛,倒不如說是祁湛扶著自己,那手臂的力量除了比平時略重了一點外,竟感受不到丁點兒的不同,楚妧有些擔心道:“你可以往我這靠些的,我沒事兒的。”

祁湛挑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但手上的力道到底是重一些了,楚妧像拐杖似的,扶著祁湛一步步地來到了屏風後的角落裏。

這個角落基本沒什麽陳設,只有光禿禿的一堵墻,和黃梨花木雕成的高腳盆架。

盆裏的水已經涼了,淺棕色的手巾搭在木架上,楚妧十分疑惑,擡著頭問祁湛:“你是要洗手麽?我去換盆熱水。”

“不用,一會兒再洗。”

祁湛淡淡說了一句,纖長的眼睫緩緩垂下,看著角落的某處。

楚妧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杉木制成的地板上,一個纏枝花樣的青瓷小壺立在地上,向上敞著的壺嘴兒讓楚妧呆了一呆,雪白的小臉瞬間就漲的通紅。

是夜壺。

祁湛居然是……是要起夜!

楚妧的小手瑟縮了一下,似乎是想轉過身去,卻被祁湛一把拉住了。

他低聲道:“不是做什麽你都扶著麽?現在怎麽又想跑?”

楚妧結結巴巴道:“我、我轉去扶。”

祁湛緩緩道:“嗯?轉過去扶得住麽?我要是摔倒了怎麽辦?”

很正當的理由,他的表情也很正常,一雙眼睛也黑幽幽的,絲毫沒有別的意味兒在裏面。

倒顯得自己多想了。

他之前喝了那麽多魚湯,這會兒肯定是要起夜的,自己既然答應了他,那自然是要扶著的,自己只要……只要不往下看就好了。

楚妧臉上的紅暈褪去了些,重新握住了祁湛的手,眼睛卻死死盯著木架上的盆,不敢往下挪半分,聲音又輕又細:“那……那我扶著你。”

祁湛唇角微不可聞的勾了勾,一手握著她的小手,一手去解腰帶,指尖卻在觸到髖骨的一瞬又縮了回來,伴隨著淺淺的抽氣聲,嗓音極輕的“唔”了一聲。

楚妧忙擡起了頭,問他:“你怎麽了?”

祁湛輕聲道:“扯到傷口了,有些疼。”

楚妧一臉擔憂的看向他的後背:“扯到哪了?疼得厲害麽?要不要請大夫過來。”

“不用……”

祁湛的眼眸微斂著,手又動了動,可是很快又收了回來,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似乎又蒼白了幾分,低聲道:“應該是肩膀上的傷,一動就痛,我……不好用力。”

“那怎麽辦?”

楚妧有些焦急的望向他,可祁湛只是凝視著她的眼,淡淡重復了一句:“是啊,那怎麽辦?”

他的眼眸中透著幾許無奈,即使他沒說,楚妧也明白,只有一個辦法了。

就是……自己幫他解。

楚妧的臉又紅了起來,咬著唇躊躇了半晌,才小聲道:“那……那我幫你吧。”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似乎是羞怯極了。

祁湛眸光閃了閃,趕緊垂下了眼,似乎是覺得覺得自己壞極了。

但這一點點的愧疚之情顯然不足以喚醒他的良知,他故作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點頭道:“好。”

楚妧通紅著小臉,將他上身的中衣掀開一點,松垮垮的褲腰和半截小腹就這麽毫無保留的落到了楚妧的視線裏。

他的膚色白皙清透,輪廓分明的肌肉緊緊貼在結實的骨架上,髖骨的兩側是兩條輪廓分明的人魚線,精致之余又充滿了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