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沾染(第2/2頁)

沈瑤心說都是她玩剩下的東西了,沒有城裏事可聽還不如早早回家睡覺去,姐弟倆帶著自己的家夥什歸家去了。

等宋晉誠從“好學”的學生包圍中脫出身來,再回頭哪裏還見得著沈瑤姐弟倆,沈瑤來上學習班他是很詫異的,他到沈家村插隊已經有幾個月了,不比賀時和徐向東剛來可能不知道沈瑤情況,他是聽說過的。

事實上,就在沈瑤走了沒多久,徐向東還真就知道沈瑤心智不足的事了,是屋裏的女知青看到沈瑤在門口往裏看,小聲和同伴嗤笑說一個傻子居然來上掃盲班,醉翁之意不在酒,沖著宋晉誠的吧?

這樣勁爆的新聞啊,砸得他都傻眼了,這麽漂亮靈氣的姑娘你說她是傻的,怎麽都不能信啊,問邊上的男知青,還真是。

沒等這邊散場就回住處找賀時去了,結果賀時聽了一點沒意外,竟比他更早知道,反倒是聽說沈瑤去聽宋晉誠上課擰了擰眉,心說個小傻子聽得懂什麽課?

想想一周前她還見天往他跟前轉悠,腦子裏突然劃過一個念頭,這小傻子不會看上宋晉誠了吧?

最近這幾次碰面,她對他完全不像之前那樣了,都不帶多看他一眼的,像是完全忘了她自己之前是怎樣追著他跑,又是怎樣半夜摸到他床上來的。

之前以為她心機深沉賀時只覺得厭惡,後來知道就是個小傻子,那種厭惡漸漸消散,直到這一刻聽說追著宋晉誠去了,腦子裏生了她看上宋晉誠的念頭後,他又莫名生出一絲惱火。

就像是,沾染了他,轉過身又把他拋到了腦後。

艹,這莫名其妙被始亂終棄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還是對著個小傻子。

見了鬼了!

徐向東不知道賀時被他自己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攪得不爽,他惋惜了會兒美人,繼續跟賀時叨叨知青院裏女知青們的多才多藝,末了問賀時:“明晚一起去那邊熱鬧熱鬧吧,呆在河這邊吃了就睡多無趣啊。”

賀時腿架在床尾,涼涼看他一眼:“去幹嘛,聽他們談人生談理想?理想那東西你有還是我有?”

徐向東:艹,誰特麽關心人生理想,老子要看的是談理想的人。

可這粗口他也只敢在心裏叨叨,跟賀時面前稱老子,他會用拳頭教你認清誰是爹。

他倆是小時候一個院裏打出來的交情,徐向東打骨子裏怵賀時。

沈家小院裏,沈瑤打水洗漱準備睡覺,沈剛站在她邊上,手指觸了觸口袋裏沒動過的炒南瓜子,說:“姐,明天咱還去知青院吧,咱不聽講課,去聽知青講故事怎麽樣?”

沈瑤看他一眼,就屋裏點了一盞煤油燈照明,微弱的光幾乎透不到院子裏,可還是能看出這小子眼睛亮晶晶的,原來喜歡聽故事啊,難為他陪她在掃盲班安安生生坐了一堂課。

她笑了笑點頭,自己洗過臉把水倒了,又給沈剛打了一盆。沈剛愣了愣,說:“早上洗過了晚上還洗什麽啊?姐你怎麽講究起來了?”

沈瑤心裏一緊,面上還是和往常一樣嬌憨憨的,說了聲:“熱。”

沈剛想也是,出了一身的汗,也擰了毛巾擦了一把。

第二天照舊是個艷陽天,賀時和徐向東意思意思地裏轉了兩小時,下午就在屋裏打撲克睡大覺,住山這邊有個好處,因著山多樹木多,比村裏頭要涼爽。

傍晚在沈老六家吃過晚飯,徐向東興興頭頭的洗了個澡換上了幹凈的衣服,頭發梳得溜光水滑準備出門,出了房門就見到賀時在屋外不遠處坐著,手裏夾著根煙,腳搭在另一張沒人坐的椅子上。

他看徐向東一眼,“你這是抹了半瓶頭油?”

徐向東撥弄撥弄他那三七分的頭發,說:“現在小姑娘嘴上喊著艱苦樸素,實際上就喜歡這樣的,斯文帥氣。”

賀時欣賞不了他那油膩膩還帶著香的帥氣,腳一擡從椅子上落下,站起身手插著褲袋當先走在了前面,他人高腿長,走起路來也快。

徐向東連忙跟上,問道:“你這會兒去哪?”

賀時頭也沒回,淡淡的說了句:“剛吃完飯,隨意走走。”

等他隨意的過了橋,隨意的走到了知青院,徐向東:“……”

這是又有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