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更(第2/3頁)

梁佩君在給丈夫和女兒發通諜,不能給賀時任何錢財和物資上的支持。她看著賀真,敲打道:“尤其是你,從這個月開始零花錢減半,錢太多了我怕你給你哥寄過去。”

賀真正吃著水果呢,一下子懵逼了,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不是,媽,你要經濟制裁我哥我沒意見啊,為什麽把我的零花錢也給扣了呀?沒這樣的道理啊,現在新中國新社會了,都不興連坐了好嗎?”扣零花錢簡直就是掐了賀真的七寸,這怎麽能行,她轉而跟賀安民求救:“爸,你說說我媽呀,管我哥就管我哥唄,我老老實實的呀,怎麽能連我的錢也扣了。”

賀安民看看家裏這倆個,對賀真搖頭:“愛莫能助,咱家裏你媽說了算,我也得聽她的。”

這話聽得梁佩君高興了,她橫賀真一眼,笑道:“別當我不知道你還攢小金庫,就你看到你哥那狗腿樣兒,我話可說在前頭啊,要叫我知道你接濟他,我連你小金庫都給擼了。”

賀真抱著個抱枕蔫吧了:“沒法活了,梁院長你太魔鬼了。”

梁佩君睨她一眼,涼涼道:“我魔鬼,你哥都回北京了,半路為什麽下車了,我沒說你就以為天下大安了?是不是你透的信還不知道呢。”

賀真後脖根兒都涼了,一下子坐正了起來,舉起右手發誓:“媽,絕對不是我,我要真跟我哥報信兒,我幹嘛把沈瑤的情況告訴你啊,我要幫我哥我瞞著就是唄,您可不能懷疑我的忠誠啊。”

梁佩君信她有鬼。

為了給自己的話增加說服力,賀真還把賀時從接到電話到上火車以後的情緒轉變給說了一遍:“你是沒瞧見,我哥人才到火車站,還沒上車呢,那情緒就不對勁兒了,早上還為了能當兵滿臉高興呢,從沈家村出發的時候就頻頻往回看了,到了火車站,那高興勁兒一點沒剩了。”

“在火車上那個不安哦,火車一開,我瞧著我哥那心都要空了,我睡中鋪,他在下鋪,一個下午就沒見他安生過,坐臥不安知道吧?到了晚上他連在車廂裏都呆不住了,站到了車門邊往外看,你說這外邊黑漆漆的能看到啥啊,他愣是在那一看看了幾小時,人列車上的乘務員都看不過去了,提醒他休息去。”

賀安民和梁佩君都聽得愣住,梁佩君問:“真這麽誇張?”

賀真就嘆氣:“媽,你是沒見過沈瑤,是真漂亮,我一女的,我看到她都喜歡,忍不住就親近她啊,你看芭蕾舞劇不?就上月咱去看的,那跳芭蕾舞劇的台柱子,你不還誇了句漂亮嗎?我跟你講,論貌美,連沈瑤十之一二都沒有。”

她說到這又想起沈瑤來,托著腮搖著頭:“哎,想想那樣的美人兒,我都要犯相思病了,我哥一男的,巴心巴肺喜歡人家呢,他舍得走?反正我見過沈瑤,完全能理解他那狀態。”

梁佩君從賀真的描述中想象不出來沈瑤那樣的是有多美貌,但是吧,美貌到讓她兒子夢想都不要了,當媽的心裏感覺真不太好,不是怪人家女孩子,是怪自家兒子沒出息,這不色令智昏嗎?

“反正得治治他,男人不是該事業為重嘛,他這樣有什麽出息,我昨天可是跟劉菁那邊都打過招呼了,你們也都記著啊,不許給賀時寄錢寄東西。”

賀真連連答應,還試圖努力讓她媽別扣她零花錢,倒是賀安民放下報紙把眼鏡摘了,說:“不回北京來當兵,也不一定就是沒有事業心的,昨天老邢給我來電話了,咱家賀時正好去找過他。”

梁佩君聽得這話就挑眉,問:“怎麽說?”

賀安民就笑了起來,說:“老邢話裏話外可都是誇的,他說賀時過去插隊的時候他滿以為不出兩月就受不得苦回北京去了,昨天才覺得小看咱兒子了。”

賀安民說到這裏挺得意,眼裏有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咱家那小子,現在主動給當地老百姓做起事來了,昨天上江市市委找老邢幫忙找農林科學院的專家,說是他插隊的村子裏有大片的山,想請專家幫著看看那邊的土質能種點什麽經濟作物,還記著咱家用的山茶油呢,想看看當地適不適合種油茶樹,說是村裏的百姓菜裏連油星子都難見著。”

“跟老邢談起當地百姓的生活,對老百姓的生活情況挺了解的,能關注民生經濟,踏踏實實給老百姓辦實事,以前你看他有這麽懂事?”

他看了看梁佩君道:“我覺得他在那就挺好的,以前不是不肯進體制嘛,非說自己不是那塊料子,這不幹得挺好?你這經濟制裁我支持,他也成年了,是該自己奮鬥去。”

由得他自己撲騰,說不好不用他使力,他自己就撲騰進體制裏了,賀安民對這樣的發展是樂見其成的,心裏免不了還帶了三分得意,虎父無犬子,他賀安民的兒子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