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頁)

“你五哥送的,扭捏什麽。”宋樂儀驀地出聲,先是握了握趙元敏的手,又轉頭笑意吟吟的看向趙徹,“要知道你五哥難得如此大方。”

昨天可是拿一只烏龜換了我昂貴漂亮的鸚鵡呢!

趙徹挑眉,笑著反問:“我平日難道小氣?”

只見宋樂儀點了頭:“自然是小氣的。”不過說這話時她也心虛,很快的別過頭不去看趙徹。

趙徹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的動作很快,當天下午就尋了一匣子手串送給趙元敏,哄的小姑娘在宋樂儀面前嘰嘰喳喳高興了好幾天。

……

先前太後與皇帝說“功課上多教一教夷安”,趙徹竟然真的放到了心裏,這幾日下學之後,一得空便往宋樂儀所居的西偏殿跑,美其名曰說要教表妹功課,太後自是笑著允許的。

晃晃燭燈下,宋樂儀捏了捏手中筆杆,忽然出聲問:“表哥,最近邊關怎麽樣呀?”

自從她給魏長青遞信已經有月余,按理說她此時應該已經收到回信才是,卻不成想遲遲沒有消息。她不知道魏表哥有沒有尋到翟爭,又有沒有殺了他。

邊關的最新消息肯定是皇帝先知道的,作為皇帝的親弟,趙徹想必也能知曉一手消息,而她整日間拘在這壽安宮,一時間沒有消息來源,又不敢去向別人打聽,只能問趙徹了。

在她的記憶中,自從十五年前一戰,白狄元氣重傷,只是大越也好不到哪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而已。如今大越和白狄之間正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

大概是趙徹從蜀國回來的時候,越狄戰爭的號角才正式拉響,停停戰戰,你攻我打,一直持續到她死亡方歇。那時候白狄已經被大越打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再無還手之力。

不過如今,小摩擦肯定是有的。

“挺好的。”趙徹大剌剌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松散的模樣,他合了手中書,擡眼問她:“問這個做什麽?”

“自然是關心魏表哥與百姓疾苦。”宋樂儀擡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模樣一本正經,“我的封地夷陽和安臨靠近邊關,若是邊關不寧,夷陽和安臨就不寧,我這個夷安郡主,如何能安心享樂?”

如此說也有理,雖然她不享封地的軍政大權,但若是封地不安,到底還是受影響的。

趙徹不置可否,哼笑了一聲,昏黃的燭火下眉眼幽幽:“表妹心懷大義,吾甚感佩服。”緊接著,他伸手出了宋樂儀的手中的狼毫筆,笑道:”夜深了,別看了,傷眼。“

宋樂儀恍若沒有察覺他言語中的調侃之意,淡淡“嗯”了一聲後,思緒瞬間飛遠。

見她毫無防備的模樣,趙徹心中煩悶之感頓時去了幾分,雖然對她方才說的話是半點都不信,但是依然選擇了壓下心底疑惑,也沒有多問,至於原因,他相信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

白狄。

草原之上,一個男人正在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漢圍攻,他身穿破爛麻衣,乍一看去好似荒野流民,此時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傷,模樣更加狼狽不堪。

正值六月末七月初,豐草茂盛,一眼望去茵茵綠意,青草約莫有人的小腿高。此時卻被橫七豎八的橫躺著數十具屍體壓的東倒西歪。

屍體上的刀傷幾乎一刀致命,皆在喉嚨或者心臟,噴濺而出的鮮血染紅了搖曳的長草,在燦黃的夕陽中透露出幾分詭異森寒之意。

被圍攻的男人約莫二十歲上下,五官俊美,表情陰鷙,眼神狠戾,手中揮舞的彎刀獵獵生風,如同地獄惡鬼一般收割著人的性命,眨眼的時間,又砍死了一個。

鮮血噴灑在他的臉上,他面無表情的伸手胡亂摸了一把,隨即揚著唇角笑了笑,又朝僅剩的另外兩人攻擊而去。

那兩人互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眸中看到了恐懼之意,就在轉身欲逃之時,其中一個人的頭顱瞬間被斬斷,咕咚一聲滾落在地上。

頭顱滾了兩圈之後,最終隱沒在綠草之間,唯獨一雙眼睛不甘心似的睜的老大,透過草隙死死地盯著兩人。

另外一個人似是被嚇傻了,他雙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雙手撐在身後,兩腿撲騰著逐漸往後退。

“不、不要殺我……”

他眼眸裏的恐懼不斷的放大,看著那個俊美狠戾的男人提著彎刀,映著夕陽殘血朝他慢步而來。

刀尖上有粘稠的鮮血滴落,啪嗒一聲落在茂草上,又順著莖脈流過,勾勒出一副血腥的畫卷。

翟爭松了手腕將刀柄往上一拋,換了個握刀的姿勢,銀亮的彎刀刃已經卷鈍,一看便不是什麽好刀,但持刀之人卻是生生使出了寶刀的架勢。

“害怕?”

翟爭看著眼前人,眼底騰起一陣陣興奮,他舔了舔唇角,將那點鮮血一並卷了進去,喉嚨滾動間,猛地擡刀落下,斬了那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