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也就是那一日的傍晚,宋樂儀在一間客房門前遇見了一個小男童。**歲的樣子,長的玉雪可愛,模樣十分討人喜歡,似乎是隨母親與哥哥姐姐一起來上香的。

聽他們幾人交談的意思,好像是那個漂亮的小男童與他的兩個哥哥起了沖突,正在被他母親訓斥。

他的母親眼神厭惡,言語狠毒,動輒打罵不說,還叫他穿著單薄的棉衣,在冰天雪地裏跪著。

那時候宋樂儀就躲在一棵光禿的大樹後面,遙遙看著。小姑娘當時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情景,天下怎麽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

雖然在她的記憶裏沒有“母親”這一形象,但也應該是如姨母一般溫柔的吧?

只是當時宋樂儀孤身一人,而他母親周圍圍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婆子,到底膽小,小姑娘捏了捏指尖,沒敢上前。

宋樂儀躲在高大的樹後面看著著急,這個小哥哥怎麽這麽老實呀!挨打都不知道躲一下!

直到他母親帶著一眾人離開,那個小男童還乖乖巧巧地跪在地上。

宋樂儀急得直跺腳,他是不是傻呀!

她咬了咬唇瓣,最終忍不住上前,想將其拉起來,結果剛小跑到一半,她就看見那個長的很好看的小男童倒在雪地裏了。

當時大雪紛揚,很厚的雪還沒來得及清掃,原本他只是膝蓋和小腿陷在雪裏,這一倒下,整個臉蛋都砸進了雪裏。

宋樂儀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一時間手足無措,便扶著他的肩膀,艱難的把人抱在還中,又伸出軟乎溫暖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臉蛋。

“小哥哥?小哥哥?”

喊了好幾聲,懷裏的小男童毫無反應。

不會是死了吧?

宋樂儀頓時嚇得臉蛋煞白,黑葡萄似的大眼焦急的四下看,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大雪悄無聲息的飄揚。而她又不認得路,連去叫孫姑姑幫忙都不成。

她看了眼懷中的小男童,抿著紅唇咬咬牙,隨後站起身來,伸出兩只短小肉乎的胳膊,拽著他的身體在雪地裏拖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氣喘籲籲的把他拖到屋檐下。

雖然還是很冷,但總算不用躺在雪地裏了,也不在有冰涼的雪花打在臉上。

那時宋樂儀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狐狸皮鬥篷,戴著兜帽,特別暖和,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下,一邊伸出小手解下鬥篷,露出裏面桃粉色的冬衣,一邊艱難的把小男童抱在懷裏,又把鬥篷給他披上。

想讓他暖和一點。

做好這一切,宋樂儀凝著眸子看了懷中人一會兒,臉色蒼白,染著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凍的發紫,臉上有化開的雪水。

她伸出小手,一點點的拂去他眼睫和發梢的雪花。又想了想,伸手把他的腿彎了彎,蜷縮著,費了好大力氣,這才將人整個身體都埋在鬥篷中。

冬風凜凜刮過,順著脖領的縫隙鉆入身體,宋樂儀直打冷顫,將心比心,她眨眨眼,探出肉乎的小胳膊,伸手拎著把兜帽往上拉了拉,蓋在他臉上,將人蒙了個嚴實。

這下他應該不冷了吧?

宋樂儀滿意地笑了下,烏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可是沒一會兒,她就覺得卻冷了,沒了鬥篷遮擋,寒風呼呼的打在臉上和刮進脖頸。

差點把她凍哭了,嬌生慣養六載,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那時到底還小,拖著小男童走路太費勁了,又不敢把他一個人留在外邊,宋樂儀只傻乎乎的抱著小男童在屋檐下等人來。

從天色擦黑等到深夜,一個人影都沒有,枯了的枝椏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怪慎人的,然而那晚的月亮特別圓,月光也十分皎潔。

宋樂儀自小是個活潑的,便一邊絮絮叨叨的和懷中的小男童說話,也不管人能不能聽見,一邊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四下看。

“你還冷嗎?應該不冷了吧?”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好冷。”

“她們打你要還手啊,打回去。”

……

“小哥哥,我們會不會凍死呀?”

宋樂儀嘴唇青白,凍的都快哭了,白皙臉蛋通紅,神情也有些迷糊,也終於意識到不能幹等下去。

只是人已經凍僵了,哆哆嗦嗦的連走路都不能。直到遇見另外一位香客,將兩個小孩帶回了自己的客房。

宋樂儀不認得那位香客,看衣著挺富貴的,因為是偷溜出來,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怕被姨母責罰。

等被喂了一碗暖暖的姜湯,又烤了火,身子重新暖起來之後,她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也不敢叫人知曉。

走出屋子之後,宋樂儀又懵了:“這是哪兒啊?”

裹著冷風和大雪,小姑娘又迷迷糊糊的在客房間打轉了好一會兒,才遇見了發現她不見了出來尋找的孫姑姑。

因為受了寒,後來她大病一場,等完全好的已經過了春暖花開,直接到了枝繁葉茂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