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頁)

宋樂儀注意到他動作,忍不住彎眸笑出了聲。

她隨即伸手捂嘴,慌張遮掩,故作自然道: “表哥,你口渴呀?我去給你要壺水吧。”

話音落下,宋樂儀恨不得咬掉舌頭,什麽叫欲蓋彌彰,這就是!

趙徹本有揭過之意,見人如此,他挑了下俊眉,將視線緩緩挪回宋樂儀身上,這一次,毫不掩飾眼底的火熱。

直看得宋樂儀心頭緊張,怦怦亂跳。

若不是不合時宜,她幾乎以為他們倆要**發生點什麽。

“是挺口幹舌燥的,”趙徹面不改色地認下,他卷了卷舌尖,聲音清晰又真摯地誇贊道,“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早在聽過趙徹念過“奴出來為難,教郎肆意憐”那般艷艷纏綿的詩之後,宋樂儀對趙徹時不時表現一下他的“文學修養”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是難為他背如此多的詩。

宋樂儀索性破罐子破摔,帶著白皙小耳上的一點紅,坦然收下了稱贊,心底竟然還隱隱騰起了小驕傲。

趙徹看透她的神情,忍不住輕笑了下,眼角眉梢浸著笑意,絲毫不見兩刻鐘前那般兇狠泛戾的模樣。

若不是衣衫破爛,和傷口橫斜,簡直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外面有趙徹的人接應,冬桃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捧著傷藥和白紗布回來,又打了一盆清水,搗了藥汁進去。

一寸長的傷口斜橫在腹部,隱約可見皮肉翻卷。

宋樂儀驀地鼻尖一酸,小心翼翼地捏著沾著藥水的帕子清理好傷口,又動作輕柔地敷上了一層上好的金創藥,而後細致地纏上一層白紗布。

等換了一身幹凈的黑色衣衫,若不是唇色與臉色微微泛白,趙徹當真看不出半點兒異樣。

倆人提前離宴,回了豫王府。

至於張府後花園的動靜,則交給了蘇易處理,該胡編的胡編,該封口的封

等胡太醫重新處理了傷口,又開了藥方熬藥,再三確認傷口無礙之後,宋樂儀方才微微松了口氣,分了縷心神來思忖翟爭的事情。

想著方才翟爭的反應,宋樂儀忍不住咬了牙關,明媚的臉蛋上一派冷意,他毫不掩飾的殺意與勢在必得的占有,都讓她清晰無比的認識到,翟爭必須馬上死。

只是翟爭如今身份特殊啊……

一旁的趙徹端著湯藥一飲而盡,漆黑苦澀的藥汁將蒼白的唇色浸出了點紅潤,一偏頭,便瞧見宋樂儀正憂心忡忡。

他放下藥碗,俊眉微不可察地攏了攏,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伸指揉了揉她眉骨,低沉的聲音甚是安撫人心:“翟爭死了,但翟離可以活著。”

宋樂儀神色一震:“你是說……”

沒等人是把話說完,趙徹伸指壓了她的唇,扯著唇角笑了笑:“表妹,別想了。”無論是因他憤怒,還是因他憂愁,諸如人世情緒種種,都不值得。

說著,趙徹拉著人站了起來,往書房走去。

宋樂儀不明所以,她抻了抻他袖口,語氣關切:“表哥,你傷口還沒好呢,去幹什麽呀?”

“畫畫兒。”趙徹回答的很快。

“畫什麽畫兒啊?”宋樂儀忍不住皺眉,愈發覺得趙徹亂來,於是拽著他胳膊往回走,“畫畫兒又耗心神又耗體力,你如今受了傷,得好好休養。”

趙徹搖頭:“不是我畫。”

“啊?”

“你畫,”趙徹笑了笑,眉眼一派燦爛:“我躺著。”

“……”

是了,表哥特別喜歡畫自己,畢竟他對自己的容貌有著超乎常人的喜愛和自信。話說,她書房裏還有一箱子他的畫像呢。

於是最後,趙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軟榻上,扯著嘴角朝她笑了一個時辰,還時不時翻下軟榻,看一下她作畫的進度,順便提筆為他自己添兩筆俊俏。

而另一邊的宋樂儀提筆蘸墨,立在書桌前腰酸背痛,滿腦子全是趙徹眉眼浸笑的模樣,拾起了半吊子畫技,四尺長的畫卷上,躍然一副美男圖。

*

彼時。

烏邪王府。

於黑揚義憤填膺:“王上,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傷你?我老黑這就去砍下他的頭顱!”

翟爭拿帕子浸了止血藥汁,捂在肩膀傷口上,緩緩地等藥效發揮。

如狐大眼微微低垂著,裏面情緒全無,只余一片漠然的黑暗,盯著眼前的三分地。

而那邊於黑揚已經拍案而起,氣得差點把桌子砸了,好一個禮數周全的大越啊!王上才來幾天,就被人砍的半死不活的,這麽下去,那還得了啊?

於黑揚忍不住怒道:“得去找成安帝好好理論一番!”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王上?”

於黑揚不明所以的喊了一聲,他擡眼看去,直到與那雙冷冷毫無感情的眼睛對視,硬生生讓他這個粗獷強壯的漢子虎軀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