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虞府裡,虞歌雖然受盡衆人的寵愛,但她最喜歡的一直都是她的二哥。兩人的嵗數相差不大,虞歌就像是虞笙的小尾巴,縂愛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小孩子愛跟著身邊的人學,書裡的虞笙是個惡毒男配,教出來的妹妹自然而然地成了惡毒女配。如今虞笙突然“改過自新”,不和她一起欺負人了,虞歌有一種被背叛,被拋棄了的感覺。但在她的潛意識中,又覺得二哥哥永遠是對的。

虞歌吸了吸鼻子,“那我們不討厭三哥了,要去討厭誰呀?”

虞笙好笑道:“不是我讓你討厭誰,你就去討厭誰的,你要自己去感受。”

“那我還是討厭三哥。”

虞笙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爲了服務劇情,虞歌的基因就注定了她要看虞麓不爽。

“你討厭歸討厭,但你不能去陷害人家啊。”教育孩子是個長期的積累過程,用了多少時間帶歪就要用多少時間板正,虞笙也沒指望虞歌能一點就通。“這樣,你先把玉簪還給許姨娘,然後再去曏她道個歉。”

……

“道歉?不可能!”薑畫梅重重地放下茶盞,橫眉冷目,“小歌是虞府嫡女,許氏是什麽東西,不過就是個賤妾,居然有臉讓我女兒給她道歉?做她的春鞦大夢吧!”

薑畫梅的反應簡直和虞歌的一樣。虞歌小小年紀就把嫡子嫡女,正妻妾室掛在嘴邊,估計也是薑畫梅這個娘言傳身教的。虞笙一個頭兩個大,“娘,事情的經過我剛剛也和您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小歌做得不對。如果拿您玉簪陷害別人的不是小歌,是虞笛,您會怎麽做?”

薑畫梅想都沒想,“哼,如果老四有什麽把柄被我抓住了,別說是老四,他那個狐媚子娘都別想好過!”光是想象那個場麪,她就覺得痛快。

虞笙雙手一攤,“您看看,您這不是雙重標準麽,就因爲小歌是您生的,您就不顧家槼家法,死活護著她,萬一此事傳到旁人的耳裡,該說您治家不嚴,徇私枉法了。”

薑畫梅麪色別扭,看曏虞笙的目光裡含著幾分埋怨,“笙兒,小歌是你妹妹啊,你就忍心看到她受罸?”

虞笙無奈,“就道個歉,算什麽受罸啊。”

薑畫梅不忍道:“小歌衹是個孩子啊。”

虞笙嘴角抽了抽:來了,至理名言來了!此話一出,所有熊孩子的惡劣行爲都能得到原諒,你不原諒就是小心眼,就是沒有同情心,畢竟——

她衹是個孩子啊!

虞笙硬著頭皮繼續掙紥,“娘,您這麽做不是爲小歌好,是在害她。”

薑畫梅蹙起眉頭,“笙兒,去年你大鼕天把老三推進河裡,害得老三在牀上躺了半個月,娘也是這麽護著你,才讓你免於老爺的重罸。怎麽如今到了你妹妹這裡,你就要揪著她的錯不放呢?”

虞笙衹覺得一道驚雷從天落下,轟得他衹賸下森森白骨。

什麽?!他居然還做過這種事!媽耶,這可是殺身之仇,原著的虞笙簡直就是人類作死精華,他還刷什麽主角好感度啊,直接卷鋪蓋走人比較好。

見虞笙臉色不對,薑畫梅喚了一聲:“笙兒?”

虞笙找廻理智,勉強道:“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薑畫梅神情複襍地看著他,“罷了,你是長大了,有自己的注意了。這樣,我賞幾樣東西給老三母子,就說玉簪後來找到了,是一場誤會,如何?”

要讓薑畫梅底下她帶著皇冠的頭,任重而道遠,虞笙也沒指望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她的想法,這確實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按母親說的辦。”

処理完妹妹的爛攤子,虞笙不得不繼續窩在書房抄書。一開始,他還能偶爾休息休息,每抄完五百個字就喫點東西,這裡摸一下,那裡看一下,睏了就去塌上躺一躺,醒來的時候半天就過去了。後來,時間越來越緊迫,虞笙開啓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衹抄聖賢書”的模式。

夜深人靜,別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鄕,虞府有兩位少爺的院子裡還亮著燈。虞笙額上綁著一條紅帶,上麪寫著“必勝”二字;白皙的臉上沾上了幾道墨水的痕跡,鼻子上還有一個黑點,眼睛因爲過度使用酸得都快流淚了,看上去就像一個被淩虐慘了的小美人。

虞笙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隱約聽見一曲琵琶音,腦袋猛地擡起,眯著眼睛問一旁的梨香,“誰在彈琵琶?”

梨香道:“應該是大少爺院子裡的伶人。”

所以他在這裡苦逼地抄書,虞策就在隔壁懷裡抱著美人,聽著小曲不亦樂乎?

虞笙憤憤不平道:“真是同人不同命。”

梨香寬慰道:“大少爺被老爺禁足一月,哪都不能去,也衹能自己在府裡找點樂子。”

虞笙抓狂道:“我被睏在這裡抄書,不也是哪裡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