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葉一追尋

周易回到晉城後,整個人都懵了。

這次W市之行,給他帶來的沖擊實在太大,他從未想過,這個世上會有一個mini版的他存在。

他去找顧槿妍,問她是不是早就知情,顧槿妍回答他是,否則也不會叫他親自去找答案。

而現在,他顯然是找到答案了。

顧槿妍問他有什麽打算,他說想復合。

她說,若是為了責任,就不必了,但若為了愛,可以一試。

周易查到韓千喜近期有一個出差,他決定追到她出差的城市,然後跟她好好談一談。

韓千喜在酒店餐廳吃完晚飯回到房間,詫異的發現陽台居然坐個人。

當看清是周易後,她真的是無語至極,幸好她將陽台門鎖了,不然他還不坐到她房裏來?

開了陽台門,她氣呼呼的質問:“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現在怎麽盡喜歡做這些跟蹤、偷窺的勾當?”

“翻陽台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至於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嗎?”

韓千喜愣了一下,猛然想到,兩人初遇的那晚,她心大睡死在浴缸裏,就是他翻陽台將她給救了。

這樣的回憶如今想起來,竟還叫人心口堵得慌。

“你喜歡坐那你就坐好了。”

她剛要關陽台門,周易用手擋住了:“千喜,我們談談吧。”

“沒有什麽好談的。”

“我回去以後認真的反思了,槿妍已經將你離開的原因告訴了我,過去是我太混了,忽略了你的很多感受,我向你道歉,並向你保證,今後我會改,我們……和好吧?”

“如果是因為孩子,那沒這個必要,我跟孩子現在過得挺好的,我覺得我們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很好。”

韓千喜又要關陽台門。

周易仍用手擋著:“不是因為孩子,因為我愛你,不可以嗎?我一直是個自負的人,即使是你走了那幾年,我心裏難過的要死,我也沒想過回去找你,可現在我認命了,我不想否認,我一直愛著你。”

韓千喜的鼻頭有些發酸,她死命咬著唇,盯著自己的鞋尖發了會呆,重新擡頭時,語氣堅定的告訴他:“不是所有的浪子都會回頭,也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被原諒。”

“周易,各自安好,便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合上一扇門,終於把兩個人的世界也隔開了。

韓千喜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無息的就流了出來。

有些人,近在咫尺,卻是一生無緣。生命中,似乎總有一種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遺憾,注定了要背負一輩子。

隔天清早,韓千喜醒時,周易已經走了,陽台的桌子上,放著一張便簽。

“我沒有做過什麽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強迫你什麽,你不接受我復合的提議,我尊重,但我們仍然還可以是朋友,今後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一定要告訴我。”

握著那張便簽,韓千喜悵然若失了很久。

要說她不後悔嗎?其實並不是一點沒有。

這幾年,她也時常反思,隨著年齡的增長,思想逐漸成熟了許多。

到底當年還是走的太過決然,未給彼此留一點退路。

現在想回頭時,卻也不敢了。

年輕時不敢賭的事情,年長後更是不敢賭……

韓千喜以為她跟周易就這樣了,把話說清楚後,便也不會再有交集。

她還是跟孩子過著兩個人相依為命的生活。

住在那幢不算破舊也不算很新的樓房裏,只是最近,令她頭痛的,走廊的吊燈壞了,跟物業反映了好幾次,也沒人來修。

她近來時常要加班,晚上回來的比較晚,孩子暫時放在父母那邊,說起她未婚先孕的事,其實到現在父母還未能接受,只是孩子生也生了,不接受又能怎麽辦?她忙的時候他們會替她照看,但為了不給他們添堵,多數時候她還是帶著孩子住在外面。

又是一個加班的夜晚,到了樓梯門口,韓千喜提前將手機的燈光打看了,想著物業肯定還沒派人來修燈,結果走到三樓時,驚喜的發現,吊燈不但修好了,似乎還比從前更亮了。

韓千喜當時壓根沒往別處想,直到第二天傍晚下班時,經過小區門口,看門的物業大叔喊住她:“你不是反映你們樓層的吊燈壞了嗎?今天叫了電工來修,那燈明明是好的,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呀。”

韓千喜懵了:“那樓道的燈確實是壞了呀,不是你們修的嗎?”

看門的物業大叔也懵了:“小姑娘拎不清,不跟你講了。”

“……”

到底是誰拎不清的。

韓千喜再回到家時,瞅了眼樓頂上的吊燈,心裏納悶不已,不是物業叫人來修的,難道還是哪個好心的雷鋒同志做了好事不留名?

不過這件小事還是很快被她淡忘了,直到又一天,她從幼兒園接完孩子,再從菜場買完菜回來,赫然在自己家的門口見到了幾個沉甸甸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