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銀環被紫檀眼中的氣勢嚇的渾身一顫,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女人可能真的會割了她的舌頭,她驚恐地掙紮起來。

她將頭轉向柳奉儀,拼命呼救,“主子……救……我……”然而她越掙紮,擒住她下巴的力道就變得越緊。

紫檀勾唇,伸手在銀環的耳後根的穴位點了一下,銀環頓時軟倒在地再不能動彈。

柳奉儀見自己的婢女被紫檀抓住,又聽到紫檀剛才說要割銀環的舌頭,她秀眉一皺,忍著怒氣道:“葉奉儀,你這是要做什麽?”

紫檀攥住銀環的下巴,轉頭看向趙柳蘇三人,她淡笑一聲,“這兩個奴婢膽敢辱罵我,依照宮裏的規矩,凡以下犯上侮辱謾罵主子的宮婢皆應處以割舌之刑。我如今不過是在按照宮規教訓犯了錯的賤婢罷了。”

聞言,趙蘇二人沉著臉,柳奉儀怒氣沖沖,“你說銀環辱罵你?有證據嗎?”

紫檀反唇相譏,“那你說是翠玉先動手打人的,有證據嗎?”

柳奉儀柳眉倒豎,“銀環與彩霞都可以證明,怎麽?你還想替你的奴婢開脫不成?”

紫檀唇角噙著笑,目光直視柳奉儀,嘴中卻在問翠玉與秦姑姑,“翠玉,秦姑姑,你們二人能證明銀環與彩霞曾辱罵過我嗎?”

紫檀話剛落音,翠玉急切地回復道:“奴婢可以作證!若奴婢說的有半句謊話,便叫奴婢腳底流膿頭頂生瘡!”

秦姑姑也道:“回主子的話,這兩人確曾說過不敬之言。”

兩人說完,紫檀看向柳奉儀,“如何?我的兩個婢女也可以證明,銀環與彩霞確曾口出汙言辱罵於我。”

“荒謬,那不過是你的奴婢的一面之詞!”柳奉儀嗆聲道:“誰知道是不是她們二人串通好了誣陷銀環和彩霞!”

柳奉儀話剛說完,蘇奉儀心裏“咯噔”一聲,趙奉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柳奉儀一眼,心中嗤笑,真是個蠢貨。

紫檀等的就是柳奉儀這句話,她將銀環往地上一推,銀環嚶嚀一聲渾身無力摔倒在地,紫檀站直身子面向柳奉儀,“柳奉儀,你既然這麽說,那麽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銀環與彩霞指責翠玉先動手打人也不過是她們兩人的一面之詞,指不定是她二人串通好了,汙蔑翠玉的?”

“你!”柳奉儀瞪大眼睛,沒想到紫檀居然說出這番歪理來。

銀環渾身發軟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一旁的彩霞怕被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著急地辯解:“回主子們的話,奴婢與銀環不曾撒謊,確實是翠玉先動手打人的!而且奴婢與銀環也從未說過葉奉儀的壞話……”

她話還沒說完,紫檀回頭輕輕瞥她一眼,那一眼讓彩霞驚懼莫名立刻噤聲,瑟縮著身子不敢再插嘴。

這時,趴在凳子上的翠玉靈機一動,反應過來,也開始顛倒是非撒謊:“主子,奴婢並沒有先動手,是她們!是她們先動手打奴婢與秦姑姑的!還望主子明察!”

紫檀對翠玉的反應頗為滿意,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而後看著趙柳蘇三人,她雙手一攤似乎無可奈何,“如今雙方各執一詞,這該如何是好?”

她揚唇輕笑,容色淡然,談笑間仿佛城府在胸。柳奉儀惱怒萬分瞪著她,趙蘇二人心中都有些詫異,覺得眼前之人似乎與從前大為不同。

柳奉儀還要再說,蘇奉儀拉拉她的衣袖阻止住她,而後她看向紫檀,輕聲細語地開口道:“那依葉奉儀的意思該如何論處?”

紫檀目光轉向蘇奉儀,卻見她相貌清秀溫婉似小家碧玉,五官並不突出湊在一起倒也尚可,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裏透著精明世故。蘇奉儀出身縣丞之家,家境貧寒,不過她為人八面玲瓏最會察言觀色,她知道自己出身低沒後台會受欺負,所以一進宜蘭園,便巴結宜蘭園四人當中出身最高的柳奉儀。

紫檀轉動著手中的簪子,簪子根部細長磨的發光看著很鋒利。

“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你們能憑銀環與彩霞的一面之詞論斷是翠玉先動手打人,那我也能憑翠玉與秦姑姑所言,斷定銀環與彩霞犯下以下犯上之罪。”

紫檀把玩著手中的簪子,挑眉笑道:“你們若是要責罰我那兩個奴婢,那我也要割了銀環與彩霞的舌頭,如此咱們之間才算扯平了。”

對面三人面色不善,還未開口,紫檀搶先威脅道:“這件事就算是鬧出宜蘭園,鬧到康良娣面前,甚至鬧到太子殿下面前,我也是占理的,奴婢們打架鬥毆事小,以下犯上對主子出言不遜那可是大罪。我這人向來脾氣不好,受不得委屈,若三位奉儀執意只罰我的婢女,那我也只好鬧出去,到時候這幾個奴婢被抓去審問……”

她頓了頓,看向三人,輕笑:“大家臉上可就不光彩了。”

*

一番波折就此終結,銷匿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