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QingMeng

陳清夢的大腦在那一瞬間,是一片空白的。

空白之後,腦海裏也有煙花炸裂。

她竭力地把自己從花海裏抽身而出,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星河:“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醒。”許星河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往後一退,身體閑散地倚靠在墻邊,“而且即便是醉了,我也會對我說的話負責。”

陳清夢覺得荒唐至極:“你說你要追我?”

“是。”

“你喜歡我什麽啊?”

“我也這麽問過你。”許星河總能夠輕而易舉地把陳清夢帶回往事舊夢中。

記憶撲面而來,當初許星河也曾一遍又一遍地問過陳清夢到底喜歡自己什麽,陳清夢沒皮沒臉地回答,“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咯,還要分那麽清楚喜歡你什麽嗎?如果知道是因為什麽喜歡你的,那可以按照喜歡你的點去喜歡別人啊,可是不行,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就是你。”

頻頻回憶往事的人,總是過的比旁人艱難些。

陳清夢也覺得如此。

她是真的好累,一邊是父母和現實,一邊又是舊愛與……

哪有什麽“與”呢?

又何談什麽舊愛呢?

從她因為許星河而腦海裏有過一刻和他忘記當下的念頭起,她就知道,許星河不是她的舊愛,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忘記許星河。

許星河是陳清夢一直以來的愛情。

陳清夢的喉嚨發緊,她張了張嘴,嗓音發啞:“你知道怎麽追人嗎你,就要追我?”

“有人教過我。”許星河勾了勾唇,“應該不難。”

陳清夢:“誰這麽無聊,教你這個?”

“那個人你也認識。”

“誰啊?”

他們兩個之間共同好友可不多啊。

許星河漫不經心地念出那個名字:“陳清夢。”

“啊,”陳清夢看他,“喊我幹嘛?”

“陳清夢。”他尾音略微加重,又喊了一遍。

陳清夢:“我在呢,你喊我幹嘛啊?”

許星河的臉上滑過一抹笑來。

“……”

陳清夢瞬間從他那抹笑裏讀懂了點什麽,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說的那個教你追人的人,是我?”

許星河:“嗯。”

“你瞎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什麽時候教過你追人啊!”

他微垂下頭,眼眸只懶懶地掀開半道縫,聲音閑散,慢悠悠地說,“你以前追人的套路,我還記得。”

“……”

陳清夢無語了。

默了默,她說,“我追人可是失敗了,你確定你按照我追人的方式,能追到人?”

她以前追許星河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死皮賴臉地纏著許星河,有什麽好的都拿到他的面前,每□□他噓寒問暖。她實在難以想象,許星河用這種方式追她。

那個畫面……

……太惡心了。

她沒法接受許直男的死皮賴臉與噓寒問暖。

陳清夢有氣無力地倒在了床上:“追吧追吧,反正按照我那樣子追,追的到我就活見鬼了。”

·

許星河的追求和普通男生的追求方式大相徑庭。

每天準時準點的一束花,下午會有一小塊無糖蛋糕,偶爾會送她幾張音樂會和時尚周的門票。陳清夢收到東西的時候,心裏沒有一絲的波瀾。這種追求方式她經歷了很多次了,一般都是浪蕩公子哥慣用的套路,花點錢,買點貴重的禮物,再差專人特意送到她的面前,面面俱到的令人無可挑剔。

可惜陳清夢早已不是懷揣幻夢的少女,會因為這些閃閃發光的金錢禮物而有任何的感觸波動。在她眼裏,真心才能換來真心。

就像她當初追許星河,從不借他人的手一般,如果許星河是真的要追她,那麽也應該做到如此。

這不是強制要求,這是基本。

他連基本都做不到,更何談其他別的。

但有天晚上陳清夢遲遲無法入眠,褪黑素吃了三顆,仍舊毫無作用,陳清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那一欄滑滑找找。

沒有點亮燈盞的室內,手機屏幕發出的白光煌煌印在她的臉上。

指尖停留在X那一欄裏許久未動。

房間裏有沁鼻的玫瑰花香,許星河每天一束玫瑰,連續送了一個月。其實他相比起陳清夢其他的追求者也有所不同,那就是他送花,那就是毫不吝嗇,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是九十九朵,即便陳清夢沒有任何回應,他依然送。

客廳擺不下他送的花了,於是陳清夢把花拿到臥室來了。

白天錢伯煬來她家找她,看到她家裏滿是包裹成束的鮮花,驚了:“改行搞鮮花批發了?”

陳清夢有氣無力道:“我有那閑工夫?”

“那怎麽回事兒啊?”錢伯煬挑開鮮花包裝,看下面的包裝絲帶,Lymtics的logo用金絲線印在黑色絲帶上,“喲,這花可不便宜,哪位追求者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