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心(第2/5頁)
輪椅的轆轤聲響起,只見徐家的那位力士推著新任家主徐沼出來。
洛淮沒料到突然間出現這種變故,不由停下撫琴的手。
琴聲戛然而止。
徐沼被力士隨從扶著,從輪椅上站起來,抱拳向場中諸位家主一一見禮,口中說道:“今日沈觀主不想追究謝九姑娘的其它私事,可在下卻有一樁家仇,不得不向這位謝九姑娘追索!”
妙蕪一下擡起頭來,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煞白。
是了,她怎地忘了徐家家主被殺一事?
謝泫覺察到女兒臉色有異,突然聯想到她和謝荀還有柳悅容之間的關系,心間不由一緊。
為了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他說的話,徐沼喝出這句話時含了十成十的真力,剛說完,便不由劇烈地咳嗽起來。
力士隨從趕緊扶著他坐下。
謝漣拍桌怒起,怒喝道:“什麽家仇?你想向我們家阿蕪追討什麽家仇?!”
徐沼咳得面色通紅,用手帕捂著嘴,陰陰地看向謝漣。
“自然是,殺、父、之、仇!”
此言一出,全場震動。
眾人皆知前任徐家家主徐安吉乃是被一只飛僵誤殺,可這又與謝家這位九姑娘有何幹系?
徐沼招了招手,便見一行徐家弟子扛著一個被縛靈索團團捆住的少年走出來,還有兩個徐家弟子則押著一名身材瘦弱的弟子跟在其後。
幾位在禦屍之道上略有些了解的家主一看到那少年,便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高家家主更是直接喊了出來:“這少年被煉成了飛僵!”
仙門中人視禦屍、禦鬼之道為歪門邪道,嚴禁門下弟子研習此道。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也就只有二十年前蕭恨春那群手下用得最多。
屍體成僵,本已極難,要煉出一具飛僵,更不知要耗費幾多心力,怎可能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就能辦到的?
徐沼說:“上次王家與謝家攜手破了血月殺陣,想必見過龍門鎮上那些僵屍了。徐偃的禦屍之術便是向這位趕屍人李老學的!”
兩個徐家弟子用力在被李老奪舍的少年膝後一踢,強令他跪下,抓著他的頭發迫他擡起頭來。
“家父正是死於這只小飛僵之手,而這只小飛僵到底受何人驅使,我先時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李老隱瞞他的邪修身份,為我父親所收容,奉命看守徐家的西山墓園,按理說,他沒有動機殺我父親。直到一月前,我在臨安皇覺寺內捉到李老和這只小飛僵,才終於明白其中緣故。”
“說說吧,李老,你家的這只小飛僵到底同謝九姑娘是何關系?”
兩個抓著李老的徐家弟子用力在他肩胛骨上一捏:“快說!”
李老忍痛說道:“這位謝九姑娘用禦屍符和我孫兒結了契。”
妙蕪雙唇翕動,因為受傷,氣息微弱,她不斷地小聲否定道:“我沒有,徐家家主不是我殺的。”
謝謹迅速看了妙蕪一眼,壓下心間驚駭,高聲反駁:“絕無可能!我謝家弟子根本不會禦屍符這等邪術!”
徐沼冷笑道:“的確,謝家弟子是不會驅使禦屍符?但若不是謝家的弟子呢?”
謝泫眸色微沉,扶住妙蕪的手不由一緊:“徐賢侄此言何意?”
徐沼睜大雙眼,眼眶微紅,嘶喊道:“我是說,你們家這位九姑娘早就被人奪舍了!謝二當家你捧在手心裏如珠似寶呵護的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謝謹聽了再也忍不住,一下拔.出玄鐵重劍,被父親喝止:“棣華,退下!”
謝泫冷聲道:“徐賢侄好厲害的眼力,我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我自己竟然還看不出她被人奪舍了。”
徐沼面色猙獰,扶著隨從的臂膀從輪椅上站起來道:“我可不敢無中生有,此事洛家少主可以作證!”
“早在富春山書院時,洛家少主為追緝偷盜洛家鑄劍秘籍的徐青,便曾以無音弦震出徐青神魂。當日同在大峽谷中的還有這位謝九姑娘,據我所知,這位謝九姑娘也受到無音弦的影響。”
“後來徐青被謝家人帶回龍門鎮接受審問,其間徐青便曾吐露這位謝九姑娘和他一樣,同為奪舍之人。只是當時我和父親忙於幫洛小家主找回失竊的鑄劍秘籍,只將徐青的話當成是混淆視聽的胡言亂語。”
徐沼說到這裏,眼淚潸然而下:“我只恨,我若是當初一知道這件事,就將此事告知謝家諸位叔伯,家父是否就不會遇害?”
“這位假的謝九姑娘,與那蕭氏余孽裏外勾結,害我父親,誰知她背地裏還有什麽禍亂仙門的謀算?說不定,她便是當年的蕭氏同黨之一!”
謝漣大怒,凝出飛劍懸於身前,氣得脖頸間青筋暴起,可到底還是沒有對徐沼動手。
場中人人交頭接耳,已然信了三分。
洛小家主面帶微笑地掃視了一眼,從容起身道:“今日既有問心琴在此,這位謝九姑娘是真是假,是正是邪,徐家家主死於何人之手,雲沖道君因何身殞,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