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渣皇姐夫請求饒

卻說另一邊,自從皎月離開,柳雋便魂不守舍。金大娘知曉他們姐弟情深,自將皎月送去將軍府後,便連忙趕來苦力營,給黃老頭送了幾碟菜並一壺下酒菜,換得黃老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便將柳雋帶回了家。

茅草屋裏,金大娘陪著柳雋等皎月歸來,一面碎碎念地安慰著他:“你姐姐是個有福氣的,我活了這麽些年,也不曾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小娘子了,燕王不會為難她的,你放心吧……”

柳雋不說話,心裏卻不由嗤笑,你在這北關,見過幾個好看的小娘子?但是就算是在繁華的京城,也找不出幾個比他姐姐更好看的女子了。

柳雋小時候,偷聽過幾個嬤嬤說八卦,幾人說起庶姐早逝的生母,本是江南一富商之女,生的美艷多情,偏偏命運多舛。父母早逝後,被無良的叔父送給年過古稀的上官做妾。

那姨娘也是個剛烈的,得知此事後帶著貼身丫鬟便逃出家門。那年父親恰好回鄉省親,救下主仆二人。父親本性刻板,家中並無妾室之流,卻在見過庶姐生母之後,頭一次破例,將人接入府中,納為良妾。由此可見,那姨娘該是生得多麽嬌艷,竟能讓古板的父親也動了春心。可惜的是,姨娘命苦,因生庶姐難產,不日離世。

從回憶中回神,柳雋再度焦慮起來。燕王紈絝之名早就傳遍京城,但是好在與之齊名的還有他憐香惜玉的“美名”。他一向自詡花中君子,最愛尋美,尋了美人,也不行那強迫淩弱之事,只是喜歡繪畫,將美人入畫,日日欣賞,這才是他最愛做的事。可是即便如此,柳雋還是忍不住擔驚受怕。萬一那燕王是裝出來的偽君子呢?萬一他見了姐姐,失了控呢?

百般愁緒,千般焦慮,萬般擔憂,柳小郎真真是恨不得立即就沖去將軍府,將姐姐帶出來。就在他快坐不住的時候,屋外忽的傳來馬蹄聲。柳雋立即緊張地站了起來。是姐姐回來了?還是……張千戶又來了?!

柳雋急匆匆地沖出門去,卻見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門口,在他身後,兩匹雪白無瑕的駿馬駕著一輛華美的車架,另有一列精壯侍衛緊隨其後。

“諸位有何貴幹?”柳雋緊張地開口。他的話音剛落,馬車裏便傳來動靜,騎在馬上的黑衣男子迅速下馬,走到馬車前,方才冷峻的臉上此時已經揚起溫柔笑意:“著什麽急,人又不會跑了。”

“雋兒!”馬車裏傳來熟悉的嬌音,柳雋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便看到黑衣男子掀起簾子,姐姐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姐姐!”柳雋激動地上前,黑衣男子卻快他一步,握著少女嬌軟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下來。

“……”柳雋看著姐姐依賴又嬌羞地靠在黑衣男子的懷裏,柳雋心中真是有一萬個為什麽,偏偏此時又無法問出口。皎月一看他的模樣,便知道他定是誤會了。皎月忙從肖瑾懷中退出,上前拉住柳雋的手,示意他向肖瑾行禮。

“何必客氣。”肖瑾忙扶著姐弟二人起身,皎月羞澀一笑,溫柔地向柳雋解釋:“這位侯大人,是兄長的舊交,他願帶我們離開此地。”

在來的路上,肖瑾將自己編造的身份告訴了皎月,只道他姓侯,名博雅,是衛國公府的三少爺。皎月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肖瑾生母便出自衛國公府,他是隨了母姓,借了不知道哪個表兄弟的身份呢!

柳雋聽到皎月的話,圓圓的眼睛滿是不敢置信。他們是當今聖上欽定的犯人,怎麽可能說放就放?肖瑾不便在此時言明,便示意柳雋進屋再說。

柳雋忙將人請進屋裏。肖瑾一走進屋裏,眉頭頓時一皺。這破敗的茅草屋,便是她棲身之地?她這樣的嬌嬌人兒,本該住金屋、配美玉,都是因他……肖瑾又是內疚又是心疼,皎月卻對他淺淺一笑,捏著他的手心安撫:“能有片瓦遮身,我和雋兒已經心滿意足啦。”

她越是這樣,肖瑾就越是心疼。肖瑾看著姐弟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待回京後,一定要好好安置他們。“別的你們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一切。”肖瑾不願多說什麽,說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此時,他還不方便暴露身份。

皎月聽到他這麽說,已經滿是歡喜,柳雋臉上卻還是有著懷疑。這小子,年紀小小,倒是謹慎。肖瑾又想到,正是他一路護著那小嬌人兒,哪怕年紀小,也是個不缺膽識和魄力的,這麽一想,對他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放心吧,大人會帶我們回京城的。”皎月對著柳雋眨了眨眼,柳雋暫時按捺下心中的困惑,也露出欣喜模樣。

肖瑾便讓他們收拾行李,跟他離開。哪裏有什麽可收拾的呢?不過兩身舊衣,不拿也罷。皎月姐弟,便這樣空著手,上了馬車。離去前,皎月和柳雋一同向躲在屋外的金大娘道謝,金大娘連連擺手:“你們姐弟是有大造化的,我老婆子可沒做什麽,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