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渣皇姐夫請求饒

溫時年, 弱冠之年,按理說他這個年紀, 即便沒有成婚,也該定了親事。溫時年確實也曾有過一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只是那位姑娘尚未及笄便夭折, 母親本也打算再給他定一門婚事,溫時年卻以自己要專心科舉為由, 拒了此事。

對那位未曾謀面的未婚妻, 溫時年當然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心底裏,他還是願意為她守上三年的。這世上, 多的是望門寡,卻不曾聽說哪位男人為未婚妻守喪的, 溫時年嘴上未曾宣揚, 心裏卻默默給她,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今, 三年早過,母親也一直擔心他的終身大事,但是溫時年於科舉上頗有成就, 十八歲考取秀才,沒多久又中了舉人。族中長輩都深覺他是溫家之未來,暗中囑咐溫母不可讓溫時年分心,溫母深以為然,便拒了各路媒人, 溫時年這才到了如今這年紀,仍然是光榮的單身漢一枚。

殿試在即,溫時年本是想著有了功名再開口求娶的。但是那日他去廟中拜謝主持,順便為自己的殿試求個福,便與和善的主持說起了心事。主持聽罷,卻勸他,隨心而為,莫要後悔。說罷,主持深深一嘆,似是想起了過往,面上一閃而逝的哀傷。

溫時年忽然就想起了關於主持的傳言。有人說,主持原本也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子,也曾如他一般求取功名,所以才會對學子們大開方便之門。

傳言中說道,主持當年家境貧寒卻頗有才學,與一位富商之女意外相識相戀。女孩到了及笄之年,希望主持去家中求婚。主持卻因自卑於家境,想著考取了功名後才有資格求娶。後來,主持確實榮歸故裏,然而等他回到縣裏,心愛的女子卻早已含淚被送上了嫁給他人的花轎。

不多年,女孩因難產而死,主持心如死灰,這才明白功名利祿如浮雲,人都沒了,要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於是,這世上少了一位汲汲營營的俗人,這仙女廟裏,便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世外之人。

主持的話,一直在溫時年的耳畔回響。溫時年回去後輾轉想了一夜,暫且不提柳姑娘是否會在這些日子裏另許他人,哪怕她就這樣坐在家裏等著自己,他能保證自己這次殿試,一定能中嗎?

若是不中呢?不中的話,他還算年輕,可以等下一個三年。那……柳姑娘等得了嗎?這是不可能的啊!姑娘家的青春,多寶貴啊!那就……只能錯過她了嗎?

雖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可那些人……都不是她呀!不是她,又有什麽意義呢?

溫時年掐著手指算著賬,他薄有家資,即使算不上富甲一方,也不至於餓著妻兒。娶了她,也許暫時給不了她誥命尊榮,但是也不會委屈了她。

中了殿試後求娶,確實錦上添花,但是成親後再掙了誥命與她,也是佳話呀!既然都是求娶,為何不早點呢?這麽一想,溫時年心中滾燙一片,還是該早早行動的。

柳小姐家中並無長輩,溫時年想,那就先探探柳雋的口風吧。

如今,溫時年要見柳雋一次也不容易,這次柳雋來探望,溫時年便早已存了詢問的心。憋啊憋,憋到柳雋都要告辭回家,溫時年終於憋不住了,紅著一張臉問出了那句話:“令姐可曾婚配?”

若是不曾婚配,小生願與之共結連理,永交秦晉之好。

溫時年話裏的意思,柳雋聽明白了,馬車裏的肖瑾,也聽明白了。肖瑾心中暴虐一片,眼底全是一片郁色。他倒要看看,這書生究竟有多大的膽,竟敢肖想他的女人!

無知者無畏,溫時年只知道柳家姐弟無依無靠,雖有些家業,但是這年頭講究氏族,再有錢,沒個依靠,又有什麽用呢?所以,在溫時年心中,柳家姐弟是需要他來呵護照顧的。

溫時年不知柳家過往,更不知道肖瑾與皎月的關系,所以他雖然害羞,卻不覺得害怕。溫時年緩了緩通紅的面色,再次鄭重地向柳雋一拱手:“此次,我不是以你先生的名義在說話,只是以一位仰慕令姐的男人的身份在說話。”

溫時年雖文弱,卻有擔當,既決定說出口,便不會畏畏縮縮,他坦承自己的家世,認真地將柳雋當做一個大人看待:“自古婚配,講究媒妁之言,我父母遠在江南,若是令姐應允,我便立即去信請他們進京一趟,三媒六聘,絕不會委屈了她。”

柳雋看著溫時年,他明亮的眼神中滿是認真。柳雋想起了父親,柳太傅最欣賞這樣年輕有為的學子,若是柳家沒有出事,溫時年上門求娶,父親會答應嗎?也許會吧,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他會對姐姐好的吧?也許,姐姐的命運……會是另一種結局吧?

溫時年緊張地看著柳雋,仿佛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尚未成年的少年郎,而是可以左右他命運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