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渣皇姐夫請求饒

皎月被肖瑾抱著送進宮裏時, 一身鮮血,危在旦夕。全天下醫術最精湛的太醫都趕來為她治傷。然而那簪子差一點就刺進心臟, 不拔簪子,她會血流盡幹而死。拔簪子,極有可能在拔除的過程中傷到心脈, 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沒有人敢冒險。可是不冒險,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流血而死。最終, 是太醫院院正狠了心, 把頭懸在褲腰帶上,親自為皎月拔了簪子。

簪子拔出來的那一刹那,鮮血噴湧而出, 肖瑾的魂魄也好似隨著那噴湧而出的鮮血飄了出來。

他明明聽得到、看得到,可是周圍的一切卻又好像無比縹緲。他看到太醫院院正緊張地指揮醫女為她止血包紮, 又手忙腳亂地命人煎藥、喂藥。

他看到她胸口的血慢慢止住, 看到劉嬤嬤小心翼翼地為她擦凈身上血跡,看到庭春為她換上了幹凈的衣服, 看到柳雋憤怒地沖到面前,一拳揮了過來。

肖瑾生生受了這一拳。伺候著的太監驚恐異常,立即上前降住柳雋。帶柳雋進宮的侯博雅看著這一幕, 也心驚肉跳。

一驚皇上的狀態,竟在短短時日內仿佛蒼老了數歲。二驚柳雋的大膽,在知曉皇上身份後,竟然還敢動手?

皎月出事之時,柳雋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溫書。突然外邊傳來吵鬧聲, 他命書童出門去看發生了什麽,誰知書童卻一臉驚恐地沖進來:“姑娘出事了!”

柳雋當即噌地沖了出去。等他跑到別院門口,馬車早已載著肖瑾和皎月離開,然而地上卻留下一條長長的鮮血痕跡。

那一點點鮮紅血滴,讓柳雋頭暈目眩,幾乎就要昏死過去。然而,對姐姐的擔心,又迫使他不得不保持清醒,柳雋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庭春、庭夏陪著劉嬤嬤進了宮,留下庭秋、庭冬收拾殘局,柳雋問的便是她們二人。

庭秋看著柳雋漆黑的眼眸,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股發毛的不安。

“快說!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柳雋控制不住,再次大吼,哪裏還有半點平日的斯文俊朗?此時的他,像是護崽的野獸,張開所有爪牙,急切而兇狠。

庭秋一哆嗦,連忙解釋:“是……是姑娘受傷了……”

“我姐姐怎麽會受傷?!”柳雋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喉嚨口瞬間便湧起一股血腥氣,不會的,姐姐不會有事的。

在這世上,我只有姐姐一位親人了。我們說好要一起活下去的。柳雋的眼底,早已變得通紅一片,一如在北關那時。

在北關時,十一二歲的少年為了保護病重的姐姐誒,就敢拿著尖銳的石塊跟人拼命。此時此刻,為了姐姐,他依舊可以跟全天下為敵。

“我姐姐人呢?!”柳雋冷聲道。

庭秋被這語氣中的陰冷嚇得一時噤聲,庭冬見柳雋已經處於爆發邊緣,連忙解釋:“主子……主子帶姑娘進宮了。”主子來時,還是侯三爺的容貌,走時,卻卸了易容。既然如此,那也就沒必要繼續隱瞞什麽了。

“我要進宮。”柳雋壓抑著語氣中的急迫,然而話裏的意思卻無比強硬。

庭冬卻只能搖頭:“只有劉嬤嬤可以隨意出入宮廷,奴婢們無能為力。”

柳雋也不為難他們,立即吩咐:“備馬,我要去衛國公府。”所知曉的人裏,唯有侯博雅是可以隨意進出宮廷的,那就去找他!

下人迅速牽了馬來,柳雋利索地上馬,朝著衛國公府而去。

庭冬看著他疾馳而去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絲異樣:為何柳小郎對主子的身份一點都不意外?難道說……柳小郎早就知道主子的身份?

庭冬陷入沉思,一邊的庭秋推了推她:“在想什麽呢?快叫人來收拾啊。”

庭冬甩了甩頭,拋下了心中的困惑,又恢復了利索的模樣:“沒什麽。走吧,這裏交給下人,咱們倆去收拾姑娘的屋子。”

庭冬看著這一路從皎月院子延宕到門口的血跡,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尋常人流了那麽多血,還能活得下去嗎?姑娘如果出事,她們這些伺候的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庭冬與庭春對視一眼,二人分別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擔憂。

再說另一邊,柳雋像是不要命了似的策馬奔向衛國公府。到了門口,他幾乎是跌落馬下,軟著腿往裏頭沖。

門口的守衛當即攔住了他:“哪來的小郎君?這裏不是你們玩耍的地方,快走快走!”

柳雋急忙解釋道:“我找你們府上三公子!勞煩幫我通傳一聲!”

那守衛見他面色著急,身上所穿所戴也算精細,生怕真的誤了主子的事,叫柳雋在門口稍等,自己準備進去通傳一聲。誰知,此時侯小妹正巧回府,落了轎後便看到柳雋,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