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吵架

愛一個人有時是件很可怕的事。起初你只是想牽她的手,後來你想占有她的全部。可你明明知道,兩個獨立的個體,永遠不能完整地屬於彼此。

——喬琰

因為崴到了腳,昭昭好幾天都不能出門,喬琰又不能時時照顧她,爸媽把她接回了家去。

家裏阿姨換著花樣給昭昭做好吃的,昭昭覺得好有罪惡感,作為一個即將穿婚紗的準新娘,她要是胖了,那可真是太難過了。

好在一周差不多,她就可以隨意走動了。

只是還是有些不太方便,加上她懶,喬琰又忙,就先沒回自己家去。

每晚喬琰會打個視頻過來,和她說幾句話,休息日則忙著籌備婚禮。

忙碌得覺得時間不夠用,天氣越來越熱,脾氣也容易急。

兩個人膩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

昭昭被佳人放了大假,於是閑下來,只好到處找朋友玩。可惜大家都忙,也就程慎行這個萬惡的資本家,閑得很。謹言也放了暑假,非要攛掇著她去陪她玩兒,昭昭本來不想去,可之前答應過她教她學特化,最後她就去了。程慎行每每都在,昭昭忍不住問了句,“你不用上班嗎?”

謹言悄悄告訴她,“爺爺罰他在家思過呢!”

昭昭八卦之心頓起,“他做了什麽?”

謹言給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意思說,不敢說!

昭昭便更好奇了。

不過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七月初,邵楠那裏突然出了事,她在春巷又開起了紋身店,原先舊的設備昭昭沒處理掉,正好被她接手。

照舊掛的是“驚蟄”的牌子,昭昭之前看到那會兒還唏噓,有些人和事,一不注意,就各自分道揚鑣再無瓜葛了,可有些人事,卻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

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天一去了新的紋身店,現在已經成了店裏金牌紋身師,每天有做不完的設計和活兒,不用再天天只能拿假皮練手了。

孟孟北漂到一半,改去做驢友了,現在就在西北那一帶,偶爾帶帶旅遊小團隊,賺點兒外塊。上回看到他照片,曬黑了好多,但看起來笑得挺開心。

那個昭昭的前房主薛佳桐,聽說有個私生子,養在鄉下,她從春巷搬出去之後,就杳無蹤影了,最近聽說,程慎行把她從鄉下逼回來了。

而且懷疑,那孩子是他的。

昭昭還調侃他,真是把自己活成了霸道總裁的樣子。

但現實裏哪裏有什麽霸道總裁追帶球跑小嬌妻的童話,兩個人鬧得相當不愉快,程家在清城也是有頭有臉的,老爺子也氣壞了,覺得養出了個敗類孫子,揚言要停了他在公司的一切項目。

原本程慎行家裏介紹了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兩個人在接觸著,猛不丁聽說這個,氣壞了千金,千金覺得自己被羞辱了,跑到薛佳桐那裏去出氣了,可惜情報失誤,不知道薛佳桐早就搬出了春巷,千金誤砸了邵楠的店。

也是,邵楠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也算個普通美人,加上也帶著個孩子,千金自然是先入為主了。

於是最後搞出這麽一出鬧劇。

昭昭在家裏閑得長毛,一聽說這事,馬不停蹄趕到了春巷去,好家夥,房子都被砸了,能不著急嗎?

春巷這會兒好熱鬧。

千金把程慎行招惹去了,程慎行又把薛佳桐逼出來了,邵楠的新男友來給她撐場子,小小一個院子,穿西裝的、穿高定小套裙的,穿某寶爆款的和運動衣褲的站在了一起。

昭昭一瘸一拐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幾方劍拔弩張地立在那裏。

院子裏那些野蠻生長的草木花景,這會兒只能用破敗狼藉來形容。

程慎行抽煙的動作一頓,面對昭昭,他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女人他確切是愛過的,只是沒那麽愛罷了,但心裏,總是不希望在她面前鬧出什麽,於是掐了煙,垂了下眉眼,“昭昭,抱歉。”

昭昭蹲在那裏把一株野月季給從土地扒拉出來,根塞進土裏,旁邊原先放著半個缸,缸是破的,倒破的很有藝術感,裏面養著幾株睡蓮,房客更改幾次,這小片景致都還留著,這會兒卻碎得不成樣子,泥水四溢,好不狼狽。

昭昭抿了抿唇,對上程慎行的目光,她眼睛裏沒了平日裏看人的一貫笑意,冷冷的,帶著幾分迫人的氣勢,她沒有回應程慎行,只扭頭看千金,笑了笑,“這位小姐,好大的脾氣啊!”

千金原本不必來的,只是她叫來的幾個人,也算自己朋友,本來只是想砸個場子出出氣,這些人平常幹這個有經驗,斷不會鬧到派出所去。只是今天不湊巧,程慎行剛好得了消息。

程慎行剛好把人堵在院子裏,門一鎖,一邊不鹹不淡點了根煙,一邊吩咐自己助理,“報警!”

擡眼看那幾個,“警察來之前,麻煩各位先待著。”語氣聽起來挺好,只是威脅意味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