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頁)

晏驕靜靜地聽著兩人說話,手下不停,在小本本上畫起線索網狀圖。

衛藍告假的時間跟大河口中消失的時間相差無幾,應該對的上,就是不知衛藍的消失是他本人的意願,還是真的如大河所言,乃是被強迫的。

衛藍失蹤了,張開也失蹤了,是巧合嗎?

她托著下巴,手中炭條在紙面上一下下敲打,若有所思。

“晏姑娘?”龐牧見她似乎出了神,主動問道,“你可是有什麽想法?”

兩人私底下打鬧歸打鬧,但都不是拎不清的,這會兒談起正事也是半點不含糊。

“隱約有點兒,但一時還說不清,”晏驕搖搖頭,又問了劉捕頭幾個聽上去與本案關聯並不大的問題,“那衛藍今年多大了?以前可曾參加過科舉?成績如何?”

托現代科技的福,信息交流空前便捷,晏驕的年紀雖然是在座最小的,但絕對是經歷和見識過案例最多的,思考方式也更靈活更廣闊。

劉捕頭甚是敬重她,自然配合,“今年二十有五,之前已經參加過兩屆科舉,只還是白身。”

晏驕好奇道:“不是說他才學很好麽?老師們也喜歡,既然如此,怎的連個秀才也沒中?”

雖說科舉難熬,但對有如此才名的人來說的,中個秀才應該不是問題吧?

劉捕頭老實搖頭,“屬下是粗人,實在不清楚個中原委,倒也沒細問。只是聽說讀書這種事極其艱難,便是許多人考到六七十歲都是白身,似廖先生那樣年紀輕輕便得中榜眼的,實在是百年少有的奇才……要不,屬下再派人打探一下?”

“先不忙,”晏驕擺擺手,又看向龐牧,“考秀才要經過縣試、府試和院試,都是在都昌府內進行的,大人,歷年考卷還都在嗎?”

龐牧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沉吟片刻,“這個還真不好說,趕明兒我開了庫房瞧瞧。”

到這平安縣才半年就查出來前任知縣篩子似的漏洞,他真會小心保存連功名都沒撈著的考生們的考卷嗎?

而且就算盡職盡責,依照律法,也只要求保存一屆,再往上並無硬性條款呢。

“也好,”晏驕點了點頭,在心中暗嘆一聲,顯然不報什麽希望了,“只是張開這條線索,我覺得不該輕易放棄。”

“確實如此,天亮之後還得問問大河認不認識張開。”龐牧點頭道,“只是他的話不能全聽全信,衛藍又失了蹤跡……不管張開是否與本案有關,還是要先查查的。”

既然他是一眾同窗口中與衛藍往來甚密之人,總會知道點兒別人不知道的吧?假如真能找到他,或許能有所收獲。

劉捕頭忙起身請命道:“大人,不若屬下再派人回去找,便直接問到他家裏去,左右這廝身上也清白不了,咱們便告他一個聚賭,吃他一嚇,不怕他們不漏口風。”

晏驕:“……”還真是夠簡單粗暴的。

龐牧失笑,示意他先坐下,“不美,你也說了,如今沒有證據,若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萬一真是張開做的,衛藍又真在他手裏,咱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豈不是逼他下殺手?”

劉捕頭忙道:“那屬下帶人暗中打探。”

龐牧盯著他和幾個捕快的臉看了會兒,忽然就笑了。

“你們幾個正氣太重,”他笑著搖頭,“又是常年辦案的,身上氣勢給有心人一看也就漏了。”

劉捕頭等人面面相覷,都是撓頭,“那屬下就是幹這個的……”

不滿臉正氣,百姓們也不信啊。再說了,難不成還要滿臉邪氣?

龐牧笑了笑,“既然此事不好正面下手,咱們便叫旁人去辦。”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韓老三!

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張開便不是什麽正經貨色,往來也多三教九流之輩。而這些人差不多都是些皮糙肉厚的,隔三差五就去衙門報道,早就練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本事,若真有內情,只怕反而問不出。

反倒是那些潑皮,往來便利,誰也不會警惕他們,消息反而更靈通。

次日一早,龐牧果然叫了韓老三來,如此這般囑咐一回。

而那韓老三早就立志要上岸洗白,巴不得能日日聽候差遣,好證明自己不可取代的價值,當即拍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只要人還在平安縣地界上,不出五天,小的一準兒能挖出點兒什麽來!”

龐牧點頭,忽又問道:“若是出了平安縣呢?”

事發都一個多月了,這人要是想跑的話,別說平安縣,只怕都昌府都跑出去了。

韓老三一噎,面上微微有些窘迫,“這個,大人,不是小人不盡力,這潑皮也有潑皮的地界不是?若是貿然過界,那就是壞了江湖規矩……”

龐牧聽的好笑,“話糙理不糙,倒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