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5頁)

晏驕又勉勵他幾句,信心十足道:“為國選材非等閑小事,這些細枝末節的就交給我們吧。”

如今她已不是以前那個純粹的法醫了,而是一個徘徊在一二線之間的半刑偵人員,真是非常能幹!

她出門,小六小八照常是跟著的。

小六像往常一樣提前幫她牽了小白馬出來,“晏姑娘,韁繩。”

晏驕腦海中突然就回想起之前龐牧跟自己說的,這是個深藏不露的貨,心下突然一陣惶恐,忙雙手去接,“辛苦六爺了。”

小六:“……”

這是吃錯什麽藥了?

晏驕唏噓一回,又去看他那雙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手,看著看著就莫名看出一種敬畏來,心道這哪兒是普通的手啊,這可是幾根指頭就能打死人的絕世兵器!

話說自己以前沒得罪他吧?啊,對了,鴿子……

“六爺,”她搓著手幹笑道,眉宇間隱約帶了幾分諂媚,“今兒帶鴿子了嗎?不知您的鴿子愛吃什麽,回頭我買點上好飼料,整天飛來飛去也怪累的,得補補。”

小六立刻滿臉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面頰顫抖,近乎崩潰,“晏姑娘,我這鴿子真的不能吃!”

這他娘的簡直太令人防不勝防了,感情到現在還沒死心,是要打算養肥了再燉啊。

晏驕:“……不,你誤會了。”

小六瘋狂後退加搖頭,“不不不,晏姑娘你不要掩飾了。”

我不傻好嗎?小八,快拉兄弟一把,保護我方鴿子!

接收到求救信號的小八搔著額頭上前,以一種試探的口吻商議道:“晏姑娘您瞧,小六這孩子吧,平時也沒個別的愛好,就是養個鴿子,要不,您換個別的吃?”

晏驕:“……”

你們聽我解釋啊!

但小六顯然並不打算聽,甚至一路上都無比警惕,非要走在最後面,以至於晏驕總覺得背後有兩道幽怨的視線。

小雷的住處很好找,一行人出了城,飛馬奔馳約莫兩刻鐘就到了孫氏所說的清河鎮,順著找到一條小巷子。這巷子兩側高墻斑駁,鋪地青磚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縫隙中長滿青苔,有幾處竟很頑強的生長出嬌嫩的小野花,顯然這片建築有年歲了。

巷子狹長曲折,騎馬不便,眾人翻身下馬,牽起韁繩慢慢往裏走去。等到了一戶門前掛著銅鈴的,就是小雷家了。

小雷是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漢子,爹娘去的早,家中只剩六十多歲的奶奶和三個妹子,聽說他們是衙門的人還吃了一驚。

那老太太顫巍巍站起來,粗糙皴裂的雙手哆哆嗦嗦行了個禮,滄桑的老臉上滿是惶恐,“幾位官爺,我這孫兒甚是老實本分,又孝順的很”

晏驕最看不得老人家這樣,忙上前攙扶,“您孫子沒事,我們是來找他幫忙哩。”

老太太有些耳背,皺巴著臉聽晏驕大聲喊了兩三遍才放下心來,又一個勁兒的拍打小雷,“好好好,孫兒啊,好生聽官爺們的話,莫要胡鬧。”

小雷先安撫了奶奶,叫幾個妹子過來攙扶著,這才請了晏驕等人進去,又親自端茶倒水。

他先將那幾個粗瓷茶杯用滾水狠狠燙了幾遍,這才倒入紅褐色的粗茶,很不好意思的道:“沒什麽好招待的,幾位官爺原諒則個。”

這家人就靠一個年輕後生討生計,顯然過得有些艱難,統共就那麽大點兒的院子,唯有這一個正廳也小的很,一眼就看到頭。

方興看了晏驕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便開口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叫黃海平的鏢師?”

“自然認得,前幾天才剛一道從外頭回來呢。”小雷笑道,“我年紀小,無甚經驗,家裏擔子又重,外頭人都不愛帶我,還是黃大哥不嫌棄,一路提攜。”

說到這裏,他好像才突然想起來眼前坐著的是官差,頓時不安起來,“官爺,這位姑娘,可是,可是黃大哥出什麽事了嗎?他這個人最是古道熱腸,慣愛抱打不平,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手的。”

晏驕在心裏嘆了口氣,不答反問:“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雷道;“初三回來的,黃大哥到底怎麽了?”

晏驕又問:“回來的路上他是不是受了傷?能跟我們說說詳細經過嗎?”

小雷越聽越不對勁,幹脆站起來,聲音發顫,“他,他是不是出事了,啊?你們快跟我說啊!”

“他昨天死了。”方興道。

小雷登時僵在原地,過了會兒才滿面愕然的道:“死了?不可能,他,他怎麽會死呢?我們前幾天才見過的,說好了過完節再一起出去……”

可他也知道官差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胡話,漸漸地就說不下去,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

他哭了半天才慢慢回轉過來,斷斷續續將那日情形說了。

“初三那日,我們到了城外道上,因恰逢集市,車馬行人甚多,前頭也不知怎的突然驚了馬。那馬匹原是跟另一匹馬一同拉車的,一匹驚了,另一匹也跟著亂跑,帶著馬車在道上橫沖直撞。黃大哥見狀便跳下馬來去拉車,可兩匹馬帶車,再加上車上的幾個人,沖撞起來非同小可,不拼命哪裏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