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3頁)

兩人額頭碰著額頭,鼻尖摩擦著鼻尖,呼吸清晰可聞,然而氣氛卻微妙的有些詭異。

“真不松?”晏驕忍笑,“我可要真打了啊。”

龐牧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向未來媳婦兒展現一下男性氣魄和實力,好叫她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能保護她!不然整天這麽沒有安全感,啥時候才能成親啊!

“你打,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唔!”

然而話音未落,國公爺的身體就瞬間對折,打臉速度空前絕後。

磅礴的力量從他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帶著眼前似乎都冒了金星。

突如其來的羞恥、懊悔混雜著疼痛,使國公爺遲遲擡不起頭來,甚至很不得就這麽死過去算了。

他娘的,他怎麽就忘了,這姑娘壓根兒不是什麽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而是能揮舞著雙鍋以一當十,由此改編的話本至今仍在流傳的巾幗!

見他腦袋杵在地毯裏遲遲不動,晏驕嚇了一跳,忙撲過去問道:“你沒事吧?我,我沒用全力啊,是不是真的這麽疼啊?快給我看看。”

“看”字的余音尚且回蕩在空氣中,就見剛還宛如屍體的國公爺瞬間翻了過來,重新煥發了生機和活力,眨眼間完成躺平、撩衣服、拍肚皮一系列動作,當真稱得上一句行雲流水。

他非常慷慨的拍了拍線條分明的小腹,攤開雙臂大方道:“來吧,盡管看!”

晏驕憋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的使出殺手鐧:擰耳朵,“你不要臉!”

龐牧裝模作樣的喊了幾聲疼,索性把人往下一拉,結結實實摟在懷裏,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氣,再吧唧往臉上親一口,心滿意足道:“有你在,還要什麽臉。”

事實證明,人不要臉真的天下無敵:接下來幾天,擰耳朵的戲碼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而龐牧就會演技拙劣的認輸喊疼。等晏驕松了手,他立刻故技重施,如此循環往復,非常的樂此不疲。

以至於到了最後,小六等一眾侍衛一聽見裏頭龐牧假惺惺認輸,就在外頭摸著雞皮疙瘩齊聲嘆道:“大人又發浪了。”

因暴風雪阻礙,一行人足足走了十天才到,是為臘月二十六。

龐牧不是個愛招搖的性子,若非禮制規定官員奉旨回京需乘坐相應等級的坐輦,估計他自己就頂風冒雪的騎馬回來了,誰也不驚動。

可饒是這麽著,望眼欲穿的聖人也提前好幾天就打發人去驛站蹲守,然後直接帶他入城。

負責接待的使者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訴說聖人的期盼之情,還千叮嚀萬囑咐,說請定國公直接入宮。

龐牧看了晏驕一眼,覺得握在掌心的小手又熱又軟,有點舍不得,便從車窗裏伸出頭去與使者打商量,“這個,長途跋涉,衣衫不整,不敢”

“聖人說無妨,”使者笑道,又意味深長的說,“聖人說了,若是您不舍家眷,不如一同入宮。”

晏驕:“……你自己去!”

龐牧:“……”就不能猶豫下?

晏驕不理他,只是激動萬分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巍峨城墻,最後甚至忍不住冒著嚴寒跳下車來,站在冰雪琉璃世界中仰頭眺望,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恰當的言語來感慨。

大祿朝一尺約合後世三十一厘米,十尺為一丈,也就是三米一,而眼前這座以巨石壘砌的城墻,少說也在四丈以上!

一大兩中兩小的五座朱紅城門都極高,金燦燦的門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城墻極寬,上面均勻分布著馬面,架著箭台,角落的箭樓上筆直站立著許多手持長矛的士兵,正全神貫注的掃視著往來行人。

想要達到理想的禦敵效果,大城的城墻俱都極其厚重,上面甚至可以幾十人並排行走!此時城墻上剛好有一隊穿著甲胄的士兵巡邏過來,整齊的步伐和淩厲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南大門正上方是個石頭鑲嵌的匾額,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望燕台!

晏驕貪婪的望著那斑駁的城墻上留下的歲月痕跡,呼吸都急促了。

這並非後世殘存的遺跡,而是真正的,活著的歷史!不親眼看到,永遠都無法體會這種強烈的震撼。

跟著下車的龐牧看看她,再看看習以為常的城墻,死活看不出有什麽好看的。

你倒是看看我啊。

因為到了年根兒底下,歸鄉返京的人多不勝數,聖人特地開恩,允許五品及以上官員及其家眷可以走正門,五品以下的官員走中門,盡量實現分流。

可饒是這麽著,因官員家眷和隨從數量過多,且多有跟車行李,這些都要一一檢查,三個門前頭的隊伍並沒短到哪兒去。

見前頭還有一家,使者本要上前調換順序,卻被龐牧一把拉住,“無妨,都到了城門口了,還差這一步麽?”

天寒地凍的,都著急進城,反正他們車上炭火充足,多等些時候也無妨。何必如此行事,叫外人又多些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