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3頁)

龐牧嗯了聲,順手塞給她一把瓜子仁,然後頂著廖無言戲謔的眼神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戰時糧草乃是重中之重,朝廷自然要從全國各處調集,那時候誰敢賺朝廷的銀子?許多人都熬不下去不做了。”

晏驕將瓜子仁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孝敬給義兄廖無言,引得後頭龐牧直嘟囔。

“那高強的糧食買賣這些年一直都做著?”

廖無言沖龐牧挑了挑眉,將瓜子仁一口都吃了,大概是覺得挺香,滿意的點了點頭才道:“那倒不清楚,稍後我寫回信時一並問問。”

龐牧目瞪口呆。

你一個平時從不碰零嘴兒的這是幹嘛?你妹子還是我媳婦兒呢!你跟我吃哪門子醋?

晏驕沒覺察到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只是唏噓道:“希望這名死者就是王順的姐姐吧,大家都能輕松一些。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跟那個叫王順的商人接上頭,先問問具體情況。”

若死者真的是王順的姐姐王美,那麽兩個案子就可以順利並案,說不定還會有許多新的線索;可如果不是,那就麻煩了,因為這就意味著不僅手頭的案子沒破,更平地裏冒出來一個失蹤人口的陳年舊案,想想就頭大。

像這種戰時的失蹤案,九成九會成懸案。

稍後三人散了,廖無言去給自家師弟寫回信,晏驕和龐牧去書房,路上晏驕就難掩好奇的問道:“那位臨清先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話一出口,龐牧先就笑了,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是個世間罕有的妙人。”

說完又看了看晏驕,忽然笑道:“說起來,我倒覺得你們兩個該是談得來的。”

晏驕更好奇了,“怎麽說?”

龐牧想了下,搖搖頭,“說不好,可總覺得你們兩個都有點兒與這世間格格不入的肆意妄為。”

晏驕微怔,然後半真半假的笑道:“我說我從世外而來,你信嗎?”

她本是玩笑,誰知龐牧竟真的點了頭,“我信。”

這下晏驕是真的愣住了。

龐牧停住腳步,“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在想,究竟是什麽樣的水土才能養出你這樣的人?你與我而言,實在是天賜之禮。”

嘭!嘭嘭!

大團大團的煙花在晏驕腦海深處轟然炸開,渲染出熱烈濃郁的愉悅,而這些重重疊加的愉悅又迅速匯聚在一起,化為一條名為感動的洪流,瘋狂沖刷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龐牧飽含期待和深情的眼神中紅唇輕啟,細弱無聲的吐出兩個足以概括萬千的字:“臥槽。”

直男靈感突發撩起來太致命了吧?

龐牧臉上的難以置信幾乎化為實質:“……你說啥?”

激動和羞愧讓晏驕漲紅了臉,走了兩步後索性給了他一個猛烈的後背擁抱。

唉,奈何土鱉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關鍵時刻未免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以後還是要多讀書。

龐牧瞬間原諒了她。

可惜龐牧肩寬體闊,身材高大挺拔,晏驕這種強行霸道總裁的姿勢沒持續多久就主動放棄了:累。

當然,累只是一個方面,還有就是剛才她沖的太猛,撞到胸了……

浪漫什麽的,果然還是需要熟能生巧。

兩人膩歪了一陣,又轉回剛才的話題。

臨清大名臨泉,清是單字,據龐牧說他還有不少號,不過都不大正經。

晏驕追問道:“怎麽個不正經法兒?”

龐牧一臉的“就知道你要問”,“咳,傳的最廣的是風流生,還有什麽袖裏香風的……”

只是這麽聽著,就有一股旖旎。

臨清此人天分甚高,但生性不受拘束,且隨著年紀漸長性格越發古怪,親朋好友師長同窗俱都奈何不得。他的才學毋庸置疑,但從來都不正經讀書,一路擦著邊考上去,可謂招搖,叫師門眾人都無比頭痛。

待到最後一關殿試,他更是石破天驚的做了一大篇很劍走偏鋒的文章,名聲大噪不假,卻也叫頭痛的人成了聖人和一幹考官。

要叫這可堪三鼎甲之才落了第吧,誰都不忍心;可要叫他真大搖大擺得逞,誰知日後會不會引發一股歪風邪氣?

眾人爭了許多天,最後還是壓著給了一個二甲第八名。

再然後……臨清壓根兒就沒去做官!

他向朝廷請辭之後,直接就甩著包袱出了京城,開始瀟瀟灑灑周遊全國,上到名人雅士,下到販夫走卒,更有許多名妓怪俠之流,沒有他交不到的朋友。

“他見多識廣,腦袋瓜子又活泛,沒銀子了就給名妓寫幾首唱詞,或是幹脆大街上賣字畫,偶爾再編個冊子什麽的,”說起此人,龐牧沒有一星半點的輕慢,反而頗多欣賞,更多七分無奈戲謔,“總而言之,除了正經的的東西,他基本上都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