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第2/3頁)

畢竟本事不夠還能歷練,可若從根兒上就壞了,那就真沒救。

龐牧懶得跟人繞彎子,將杯中殘酒擡手飲盡,冷聲道:“既掛了這身皮,當思為國分憂,為民做主,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莫要背後做那等小算計,叫人不齒。”

“若有不服,堂堂正正拎出來單挑,便是輸了,我也敬你們是條堂堂正正的漢子!”

燕櫻和堂溪剛聽了個開頭就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覺那一字一句都好似滾燙的刀子往心口紮。

他這話說的實在簡單粗暴,叫人想裝瘋賣傻都不能夠。

說到最後,龐牧眸色一冷,厲聲道:“如今的江山是數十萬將士和黎民百姓的血肉鑄就,老子多少年帶人屍山血海淌過來的,誰若好日子過夠了,敢因一己私利動了歪主意,別怪我手下無情!先斬了他的狗頭祭帥旗!”

說罷,擡掌一拍,那厚實的酸棗枝桌子便轟然碎裂。

燕櫻和堂溪不由身心劇震,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脊梁杆兒裏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腰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連龐牧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龐牧從夥房出來時,卯時已過,可濃密的烏雲卻結結實實擋住了陽光,只把鵝毛大小的雪片鋪天蓋地的往下砸。

晏驕到底不放心,回房躺了兩刻鐘就出來看情況,兩人半路就遇上了。

“下大雪呢,出來做什麽?”龐牧皺眉道,“有事自有人去叫你。”

“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晏驕失笑,“可別忘了我還是正經捕頭呢,哪兒就那麽閑!”

龐牧乖乖點頭,面上終於又重新有了笑意,拱著手奉承道:“是我忘了,晏大人原諒則個。”

兩人低聲交談著進到邵離淵所在的屋子時,正見他在聽一個衙役道:“……臨清先生直接就叫店家幫著把人扭送過來了。”

“臨清先生?”晏驕和龐牧一聽這個名字就驚訝了,“他不是被廖先生罰了禁閉麽,這就又能出門了?他送了什麽人來?”

邵離淵叫他們坐下,“外面已經出現了流言,不過目前傳播不廣,這倒要感謝臨清先生。”

原來臨泉雖被罰,但哪裏耐得住?便於昨日趁廖無言等人入宮赴宴之際,蠱惑了看守跑了。

他素日居無定所,從廖府跑了之後直奔青樓,今兒一大早又去茶館聽戲,結果就聽隔壁包間有人在大聲說什麽“大祿瞧不起人,三皇子意圖淩辱陂刹郡主未果後惱羞成怒,直接將人燒死了。”

臨泉雖不在朝堂,可政治嗅覺卻出奇敏銳,再聯系昨晚聽到的風聲和近來局勢,當機立斷叫了跑堂一起將人捉了送到刑部,後得知邵離淵在這邊,便親自送來。

他倒也知曉利害,估計自己進門後一時半會難以脫身,索性站在門口交代了就跑了。

案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被封鎖了消息,除了兇手和行蹤不明的陂刹郡主及其侍女外無人知曉才對,可如今卻平地起波瀾,原本大家還都振奮了下,以為是哪個成員被捉,結果人帶上來後就失望了。

被臨泉逮了個正著的是兩名形容猥瑣身材瘦小的男子,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著潑皮的浪蕩氣,此刻見了幾位大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邵離淵怒道:“你二人也是大祿百姓,不思忠君報國,卻從哪裏聽來的胡言亂語,意要壞我江山社稷!”

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抖了抖,小聲道:“有人給銀子叫做的,小的們什麽也不知道啊。”

“放屁!”怒不可遏的龐牧一人一腳踢翻在地,“見錢眼開,竟連祖宗都忘了!”

比起敵人,他更憎恨這些分明流著漢人的血,吃著朝廷的米糧,卻偏要幫著外人來害自家同胞的雜碎們。

他的力氣何其之大?一腳下去,那兩人便都吐了血,趴在地上氣若遊絲。

邵離淵張了張嘴,卻也理解他的憤怒,倒沒阻攔,只是抓緊時間問那兩人究竟是誰指使的。

那二人當真被嚇破了膽,瞬間打消所有僥幸,強忍著疼痛,一口氣一口血的說了。

“是,是個蒙著面的男人。”

“年輕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應當不是大祿人。”

“對,對,他漢話說的十分生硬……”

這兩個潑皮平時只在集市角落棲身,據他們所言,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那男人就找上門來。

他披著一件深灰色的大鬥篷,全身上下包裹的十分嚴實,連眼睛都被下拉的帽檐擋住了。

原本這兩個潑皮見他氣勢非凡,還以為是仇家尋仇,正想逃跑時,卻見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丟在腳下。

那人如此這般交代了一遍,叫他們專去茶館、酒肆、客棧、妓院等龍蛇混雜,消息傳播迅速的地方大聲談論。

兩潑皮初始聽了這些話也大吃一驚,奈何始終抵擋不住銀錢誘惑,又存著逃脫的僥幸,便真將良心喂狗吃了,去散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