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夫人的話本(第3/6頁)

阿孛都日目光微微一滯:“大夫人她……同那家夥一道……”

私奔兩個字,阿孛都日實在是沒法用在大夫人身上。

阿鐘伯尷尬地轉開頭,嶽欣然一臉淡定,她瞥了阿孛都日一眼:“我不也跟著你一道出來玩嗎?我大嫂找個人哄自己高興有什麽不對的?說書人麽,又見過千山萬水,肯定有一肚子新奇故事,必能大嫂一路開開心心的。”

這怎麽能一樣?你是我的娘子!可那是不知道冒出來的野男人!

阿孛都日已經打定主意,定要將那說書人查個底兒掉。

嶽欣然卻對阿孛都日道:“你尋人,我先回茶園。”

一聽這安排,阿孛都日登時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毛。

嶽欣然:“你代我向苗不雲致個歉,怕是不及向他告別了。尋到了大夫人,你請苗不雲同他那些同伴一並到成首縣來,就說我請他去做客。”

阿孛都日:“此事另有玄機?”

否則嶽欣然不會這樣急著要回茶園,還要讓苗不雲一起。

嶽欣然卻悠然一笑:“我本來是想將遛遛那些世族,我跑來了關嶺,他們忍耐不住動手也正常,只是連累了大嫂,這次事情必是要給她一個圓滿的,那些世族也該吃吃教訓了。”

即使是阿孛都日,亦覺此事頗為棘手,就算那個野男人真的對大嫂好(咬牙切齒),大嫂真的想同對方在一起,流言傳得這樣沸沸揚揚……這種陰私之事從來最惹非議,不論怎麽樣處置都會叫人背後議論,如何才能算得上“圓滿”?

嶽欣然卻只嫣然一笑,遞過樹葉朝他揮了揮手:“我把夜雪留給你,你到成首縣陸府來,到時我自會告訴你的,乖啦~”

阿鐘伯轉頭先走,他自然是備了牛車的,嶽欣然正準備跟上,阿孛都日瞅準了時機,忽然上前攬住她,“啾”地狠狠親了一口:“等著我!”

然後他就飛速跑得不見了蹤影。

阿鐘伯轉過頭,看著六夫人一臉哭笑不得地頂著個微紅的印子,阿鐘伯看著阿孛都日消失之處像在看個小白癡,然後身為過來人、經驗豐富的老人家嘖嘖搖頭:這小混賬,怕是慘嘍~

成首縣,陸府。

阿鐘伯跟在六夫人身後,從六夫人下車之時開始,阿鐘伯便親眼看著六夫人所過之處,闔府上下,從守門的部曲到堂屋的三位夫人,一個不落,居然全都一個個從愁眉不展到大喜過望,連開口的話都一模一樣:“六夫人/阿嶽你可回來了!”

嶽欣然倒是一貫的波瀾不驚,言笑晏晏:“關嶺那頭探察得差不多,火歌節也結束了,我便回來啦。”

換個人來說,或許這不過是個小娘子的家常言談,可是換了六夫人來,不過簡單幾句話,卻令眾人心氣大定,還有心情問她:“六夫人/阿嶽,那火歌節如何?可好玩?”

實在是嶽欣然的神情太過輕松寫意,莫名令所有人覺得心中安定。

她先去見陸老夫人,這幾日一直擔憂苗氏,陸老夫人這般年紀,難免神情憔悴,見著嶽欣然,她心中難過:“倒是叫你這般奔波,阿苗這孩子,這麽多年了,便是有什麽,她還不能同我說麽,偏要這般……”

嶽欣然連忙開解道:“阿家,莫要難過,我們已經去尋了,必將大嫂好好給您帶回來。”

把自己的分析又說了一次:“左右多半是在關嶺附近,要不了幾日定會回來的。”

沈氏等亦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有阿嶽在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阿家您就好生安歇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嶽欣然,陸老夫人竟真的放松了精神,沉沉入睡。

見她休息,沈氏陳氏梁氏才與嶽欣然一道出來,那三妯娌神情間全無輕松,竟全是凝重,嶽欣然卻只是笑道:“我這段時日不在,辛苦幾位嫂嫂了。”

陳氏苦笑:“若只是辛苦也便罷了,我們一直沒敢同阿家說實話。”

嶽欣然問:“可是大嫂留信中別有內容?”

陳氏頓了一頓:“你都料到了,便看看吧。”

陳氏向嶽欣然遞來苗氏當初走時的留書,除了向陸老夫人的慚愧、不舍與反復致歉之外,那信中竟隱約提道,她走之後,還請府中務必給她出殯,將她從族譜中劃掉,更不必入宗祠,只當陸家再也沒有她這個人。

信中亦說了,這些事請妯娌們協同嶽欣然來辦,萬不必叫陸老夫人知道,只過些時日,再緩緩告訴陸老夫人,她在外安好,只是羞見老夫人罷了,會定期傳信回家,請老夫人不必為她擔憂雲雲。

說實話,這封信實在是面面俱到,陸府的臉面、陸老夫人的情緒,全都照顧到了,就這樣叫人感到難過。

沈氏咬牙切齒地道:“那是茶田裏那些吃裏扒外的東西,當初咱們家憐憫他們失了地,收留了他們,反倒是留出仇來了,竟敢說起主人家的是非來!若當初是按部曲簽的,我非得打得他們皮開肉綻不可!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嚼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