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組織保障(第2/4頁)

看著楊四福一溜煙地來,又一溜煙地消失,李定勇的肚皮又咕咕叫了起來,他餓得眼冒金星,卻忽然反應過來,日!這楊小四定是回去叫楊大郎來撐場子,他奈何不了這鎮北都護府,這是找了個台階搬救兵去了!

李定勇心下大罵,他唾了一口,立時也擡腿便朝外直奔而去。

府衙後堂,嶽欣然正與黃雲龍、鄧康說話間,馮賁來回話:“那二人回去了,估計是要請真正的話事人來回話。”

黃雲龍嘆道:“夫……呃,司州大人,”他心下嘀咕,還是覺得怎麽都別扭,索性不去看嶽欣然,清了清嗓子才把思路理清楚:“這兩家,原本就在亭州豐牛山一帶幹著黑買賣,早年成國公對亭州管得嚴,他們便收斂起來,老老實實種些田地,很是安生了一陣。

唉,這亭州一亂,他們趁勢拉了人馬倒成了氣候,前歲與北狄打得最厲害之時,馮將軍做主給了他們官身,要他們一道打北狄,他們倒好,官家的米糧照吃,打起來跑得比誰都快,若只是這般也便罷了。他們暗地裏那些見不光的買賣可沒少做!要我說,亭州成今天這般模樣,北狄人占六成原因,似他們這般的亂賊得占四成!

哼,他們此番前來,必是不懷好意,夫人且看吧!”

黃雲龍身為都官,早想收拾這夥人,只是先時抓不著把柄,後來對方竟又得了官身,更不好收拾,更可氣的是,這些混賬每每在他面前,還愛一口一個同僚,黃雲龍同他們積怨由來已久,故而說穿對方的老底也極是不客氣。

原來是悍匪出身,難怪。

嶽欣然思忖,這亭州本地的豪強也是山頭林立,極是復雜,但沖這楊李兩族的偌大“名氣”,便可知他們平素行事的“風格”。

嶽欣然不甚在意,笑著朝一旁神思不屬的鄧康道:“鄧典學,今番你能前來,我實是意外。”

鄧康低下頭去,囁嚅半晌,才鼓起勇氣擡頭道:“都護夫人,男女內外有別,都護這般胡鬧,您若為賢內助,該勸勸的,怎能這般、這般……”

似這等認死理的書生最為固執,嶽欣然一挑眉問道:“典學大人,都護大人延攬我為司州便是胡鬧?何以見得?聖人何曾說過‘男女內外有別’?”

鄧康也是自幼束發誦讀經史,能被稱為“聖人”的,天底下只有那一位孔夫子,遍閱這位聖人生平所述,何曾有過這一句話的出處,鄧康想辯解後來許多先賢都有過這般論述,可是嶽欣然那了然的視線中,鄧康不由漲紅了臉,一時胸中許多道理難以成言。

嶽欣然語氣從容:“鄧典學,我等習誦經史,非是為人雲亦雲,我做司州,到底是不是都護大人的胡鬧……眼前,上有朝廷考課,下有煌煌民心,皆可為證;以後,青史鐵筆,自有後人評說。”

黃雲龍只聽得心神震蕩,不錯!司州之職,上應廟堂,下撫黎庶,一切公道明明白白,誰幹得好還是不好,自有公斷,何需分辯什麽男女有別,他可真是……年歲活到狗身上了,竟還沒有夫人……不,司州大人看得清楚!

鄧康睜大了眼睛,他覺得他胸中有無數聖賢道理,可在嶽欣然所說的證據與評說面前,竟都渺小得不堪提及相辯,竟是數度張開了嘴巴又閉上,胸膛中有什麽在翻湧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嶽欣然肅然道:“現下,我鎮北都護府是什麽樣的情形,二位心中清楚,外有北狄大軍虎視眈眈,內有這許多豪強山頭林立,這幾載戰亂,十室九空道見白骨,百姓何辜?

我既任司州,必會竭盡心力,也請二位拋卻一時偏見,盡忠職守,不是為我,是為我都護府的所有百姓。若此番事後,二位覺得我不配此位,或是有賢才更堪此職,大可向都護大人諫言,我在此,可向二位立誓為證,都護大人絕不會因我與他的親近關系而有所偏袒,天人共證!”

黃雲龍心中激蕩,立時行了武官的一禮,肅然道:“嶽司州,黃某治下,原亭州八郡都官悉數聽您分派!”

鄧康聽得失神怔愣間,想到此時整個亭州的情形,他一咬牙,直視嶽欣然昂頭道:“我鄧康不過一介窮書生,亭州動蕩之局中,我縱有再多聖賢道理也是百無一用……可司州之位不同,乃是都護府樞機之位,決定無數百姓生死,你敢以一介女流之身大逆不道牝雞司晨,若真有行差踏錯,我舍卻此身也必要向陛下彈劾!”

鄧康這話中,竟是全不相信嶽欣然先前的誓言,不相信陸膺會秉公處置與嶽欣然相關之事,叫黃雲龍不由皺眉冷視,司州大人的為人,一路營救陛下途中,他看得清楚分明,這鄧康真是書生小心眼,酸腐至極,只好意氣用事!

嶽欣然卻全不以為忤,甚至痛快地道:“那就一言為定,鄧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