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條錦鯉

葉初然拼命往謝氏祠堂跑去, 眼淚一滴滴順著腮邊流下, 她也顧不上擦,滿心滿眼只有那個倨傲清俊的少年。

這一刻她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都是她不好, 如果那一天她不聽謝臨安的話, 不管不顧帶他離開謝家, 他是不是就不會中毒。

她咬牙跑到謝氏祠堂, 門口守著的兩個村人見到她, 不禁互換眼色, 其中一名村人苦口婆心勸道,“葉娘,你怎麽來了, 族長不是讓你不許進村嗎?快走吧, 我們就當沒看到你。”

葉初然搖搖頭,一臉倔強,“不,我要去看三弟,讓我進去吧。”

兩名村人有些為難,正要再勸誡葉娘,祠堂裏面走出一名貌美女子, 少婦打扮,正是祝牡丹,揚了揚眉,滿臉鄙薄。

“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葉家那個棄婦啊,我聽多壽說,族長不是不讓你進村,你還死皮賴臉在這裏做什麽?”

葉初然狠狠瞪著祝牡丹,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謝臨安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生在她嫁進來的第二天中毒,若說這事和這對狗夫妻沒有關系,打死她都不會信。

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兇悍的抓住祝牡丹的襟領,劈頭蓋臉就是幾巴掌,“賤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麽心,你和謝多壽那個畜生做的好事,給三弟下毒,我告訴你,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

祝牡丹捂住紅腫的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你居然敢打我?”她一愣神,葉初然已經推開她沖過去,那兩名村人見她勢如瘋虎,不敢再阻攔,她順勢闖了進去。

葉初然立在祠堂門口,怔怔的望著堂中的榻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高華明麗的少年,那個溫柔和煦的少年,他用柔柔的鳳眸望著自己,微笑喚著她的名字,“初然。”

此刻,他躺在那裏,鳳目緊閉昏迷不醒,蒼白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薄唇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紫色,淩亂黑發散在額上,墨黑和紙白這兩種極端瞬間沖垮了葉初然的心理防線。

心痛到麻木,杏眼已然幹涸,就如那年煙雨初過,遍地紅色晶瑩,而淚珠卻再也流不出。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周圍人的動作和話語,嘴裏喃喃自語,“三弟,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族長夫人實在不忍心見她這般失神無助,忙伸手拉拉她的衣袖,“葉娘,沒事的,族長請來鎮上最好的大夫,他會為小安醫治的。”

葉初然聽到這裏瞬間回神,謝臨安床畔立著一位須發皆□□神矍鑠的老者,正拈著胡須為他把脈。

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葉娘,這麽關心三弟,還說你們兩人沒有情意?”

正是立在旁邊的謝多壽,此言既出,一旁的村人都面帶憤怒的看著他,這個人簡直狼心狗肺,自己的親弟弟躺在那裏人事不省,他居然還是這般說話不留余地。

葉初然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謝多壽,“謝多壽,我和三弟清清白白天地可鑒,如果有任何私情,願天打雷劈。”

謝多壽一愣,沒想到她居然發這種毒誓,不由訕訕道,“發個誓而已。”

葉初然神情嚴肅,“你敢嗎?你毒打自己的弟弟,甚至下毒害他,你敢發誓這一切不是你做的?你敢發誓天打雷劈。”

她語氣淩厲起來,“謝多壽,我用我所有的氣運,詛咒你此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轟隆一聲,晴天一聲霹靂響起,祠堂裏所有人都渾身打個哆嗦,謝多壽嚇得不由後退幾步,不想正撞在祠堂中央供桌旁,乓的一聲,供桌上一盤供果落下,砸在謝多壽身上。

周圍一聲驚呼,“祖宗發怒了。”

謝多壽心中一慌,往後避開,正巧撞在供桌後面的壁龕上,壁龕傾斜起來,轟隆隆一陣巨響,謝家祖宗牌位紛紛落下,落在謝多壽身上,將他砸到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壁龕上放著的一個銅燭台,從上落下,不偏不倚,粗大的銅針穿透謝多壽的右腳踝,將他的右腿死死釘在地上,隨著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謝多壽昏死過去,右腿血流如注。

這番變故來的太突然,眾人皆怔住,祠堂外的祝牡丹聽到謝多壽的慘叫,連忙進來,見此慘狀,驚嚇過度,抱著頭大聲叫喚起來,一旁的村民忙過來幫忙,將燭台□□,只是血止都止不住,大家手忙腳亂,不知怎麽辦。

那名老大夫皺著眉頭走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針盒,拿出幾枚銀針為謝多壽止了血,掃了一眼面色如土的祝牡丹,“快帶他去縣裏醫館,遲了,這腳可就保不住。”

祝牡丹嚇得不敢言語,忙讓裏長找人找車,推著謝多壽往縣裏奔去,周圍村民都在竊竊私語,“報應。”

葉初然冷眼旁觀,暗暗呸了聲活該,便不再在意,她上前幾步望著老大夫,“大夫,三弟他現在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