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條錦鯉

葉初然十分機警, 見許晏的神情原本淡漠平靜, 而後臉上表情莫測,一雙桃花眼中光芒突顯,瀲灩妖嬈, 就覺得不對勁, 而後見他閉上眼睛低頭靠近自己, 神情恍恍惚惚, 心中更是警鐘大響。

她最近老是遇到神經病, 就像廟裏那個瘋子什麽故人什麽玉簪, 這會子許晏平日裏疏疏朗朗一個人,神志不清下秒變登徒子?

她暗暗著急,自己的錦鯉屬性呢, 平日對自己心懷叵測的人靠近自己都不行, 今晚怎麽被他擁在懷裏都沒有反應,難道這貨也是什麽錦鯉,還是蓋過自己的那種,所以自己錦鯉屬性不靈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行動遠比心中所想動得更快,身體掙脫不開,她將頭向後傾去, 趁著許晏靠近的時候,對準他的臉猛然撞過去,正好撞在他的鼻子上,那雙手終於松開, 葉初然也被撞得眼前一黑,頭痛欲裂。

許晏捂住鼻子痛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瞪著眼前的葉初然恨恨的說不出一個字,他自小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何曾經歷過這般狼狽,一時之間想把眼前的小姑娘拖出去痛打一頓的心都有了。

葉初然後退幾步,見許晏捂住鼻子張大眼睛瞪著自己,指縫中有血湧出,不禁嚇了一跳,是自己撞得太用力,居然把他的鼻子撞出血,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這樣的行為簡直是作死啊。

她忙上前攙扶住許晏,將他扶到椅子旁邊,“許公子,您先坐下。”扶他坐下之後,環顧四周,奔到床邊,將枕頭拿過來,墊在許晏的背後,“您把頭仰起來。”

而後她到水盆旁邊,將稠巾打濕,將他鼻子上的血擦幹凈,而後用稠巾捂住他的鼻子,防止血再次流出來,又拿了塊稠巾,浸濕後放在他的額頭上冷敷。

許晏鼻子裏的血終於慢慢止住,他喘口氣,拿掉額頭和鼻子上的稠巾,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手足無措的立在那裏,嘴裏囁嚅道,“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不該撞過去的,只是許公子當時神情不太對,我怕您犯癔症或者被饜住了,只能采取這般下策,還請您不要生氣。”

許晏見她的說法清新脫俗,把自己過火的行為說成饜足,這個解釋也說得過去,他原本也算是個君子,今晚一時心魔作祟,做出這般小人行徑,有些後悔,葉初然這個說法也符合他的心境,不由點頭道,“好了,我不生氣,此事就此作罷,不要再提了。”

葉初然走到桌旁,為他倒了杯水,而後退到一旁,看他臉色還算平靜,小心翼翼問道,“許公子,您沒事吧,您是不是把我當作您的某位故人?難道我和她真的很像?”

許晏見她離他遠遠的,一臉小心防範,不禁啞然失笑,沖她招招手,“葉娘,不必避開我,我剛才有些神思恍惚,沒事了,你過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葉初然謹慎的走過去,離他一個隨時可以跑路的安全距離。

許晏笑了笑,並不介意,起身從書櫃裏面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打開看看吧。”見她有些遲疑,笑著說道,“沒事,我不會傷害你的。”

葉初然訕訕接過錦盒,打開後裏面是一個畫卷,她拿出來緩緩展開,上面畫著一名少女,正站在桃花樹下手執花枝嫣然巧笑,旁邊提著一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那少女瓜子臉,柳眉杏眼,唇邊還有個梨渦,和自己長得十分相像,乍一看,還以為畫的是自己,只是畫中少女額間有個胭脂痣,而自己沒有而已。

葉初然滿臉驚訝的將畫卷合上放入錦盒,語氣都有些結巴,“這……這是……”

許晏伸手接過錦盒,也接過她的話,“這是我青梅竹馬的表姐。”

他看了一眼呆呆立著的葉初然,示意她坐下來,而後緩緩說道,“表姐和我自小一起長大,她照顧我關心我,也是對我最好的人。”

他的神色有些懷念又有些憂傷,頓了頓,繼續說道:“少年時候,我很叛逆,逐漸被父母親戚放棄的時候,是她將我從那些黑暗的泥沼中拉出來,無數次的勸誡安慰,我才變成今天的許晏。”

葉初然有些愣怔,許晏在她和謝臨安面前一直是開朗豁達,人也很幽默,更是豪氣雲天仗義疏財,從未見他這般頹喪悲傷,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不禁有些難過,安慰道,“許公子,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傷心了。”

她見許晏突然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讓人無端心疼,更是難過,不禁追問道,“那,後來呢?”

許晏回過神來,淡淡道,“後來她喜歡一個人,那人並不喜歡她,和別人定了親,然後她心情抑郁,纏綿病榻,後來就走了。”

走了葉初然見他秀目中隱約閃著晶瑩,立刻意識到,走了就是去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