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落水(第3/7頁)

“晚晚啊,你好些了沒?方才嚇壞父親了,我竟沒想到你二妹妹竟膽大至此,你放心,我已經將她們母女倆打發去了莊子上,以後再不會為難你。”陸建章討好道。

話語中的諂媚和討好溢於言表。

謝夫人聽了,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為人父母,當正直,他這畏畏縮縮的樣子看起來就令人不齒。

“今日叨擾郡主府盛宴,臣女躬自難安,但臣女身子有些不適,不便再打擾,改日再登門向郡主請罪。”陸晚晚虛弱不堪,對昌平郡主道。

昌平郡主道是,親自送她出門登車,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折回府內。

倩雲和月繡攙扶陸晚晚上馬車。

到了車廂裏,陸晚晚一改方才的虛弱,笑意盈盈。她輕輕捉住陸倩雲的手,笑了笑道:“倩兒,以後陸府沒人敢在隨意欺負你了。”

陸倩雲眼眶微微發紅。

陸晚晚輕撫了撫她的發,眉眼盡是溫柔。

接下來,便是要想法子讓她們死嵌在莊子上,永世不得翻身。

她很自信自己能做到。

因為陸錦雲和陳柳霜太想除掉她了。

哪怕是不折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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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裏,她方才入門,陳嬤嬤便匆匆跑了過來。

“小姐,允州來信了。”她神色中有難掩的急切。

是舅母來的信。

謝嬤嬤是陳柳霜的乳母,她被發配回允州的時候還存著能回京城的念想。

卻沒想到,允州那邊陸晚晚的舅母早就設好陷阱等她進去了。

一定是舅母套問出了母親身亡的真相。

她迫不及待拿裁刀啟了信。

信上的字一個個雀躍進她的眼裏。

陸晚晚渾身的血液似乎一寸寸涼了下去,耳邊的聲跡一丁一點亦是逐漸消弭。她恍如走在幽深的古木深林中,冰冷而又孤單。

四周沒有盡頭,亦沒有路,只有重重迷霧,將她緊緊包圍。

等了良久,終於有丁點陽關從枝柯交錯的密林中透了進來。

“那惡婦呢?”陸晚晚問道,聲音輕不可聞,而且嘶啞。

陳嬤嬤有些驚訝:“早先就被捆上馬車送出城了,少夫人說什麽了?”

陸晚晚聲音恍惚,如一場縹緲不可及的夢:“去,把她們帶回來,別讓她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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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往京郊莊園的馬車上,陸錦雲母女互相擁抱著痛哭流涕。

“母親,我完了,是不是?”陸錦雲從骨子裏覺得冷。

那種進入骨髓的寒冷,交雜著對陸晚晚的恨意,折磨得她面容可怖。

陳柳霜恨鐵不成鋼:“跟你說了好多回,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為什麽還那麽沖動?”

陸錦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氣瘋了,陸晚晚那個賤人,她摔倒了,寧蘊風一樣跑去扶她,可我呢?掉進湖裏了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心裏眼裏只有那個賤人,陸晚晚有什麽好?為什麽人人都向著她?”

女兒畢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見她如此可憐,陳柳霜也不落忍,她將陸錦雲攬入懷中:“做女人,一定要大度,他不就是喜歡陸晚晚嗎?可總歸你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你是沒有看到?他連理都不想理我,話都懶得同我說一句。”陸錦雲絕望地望了望天:“母親,我完了,寧家會來退婚的,父親也不要我了。我要老死在莊子上了,是不是?”

“他敢!”陳柳霜面露狠色,眼中閃過陰鷙狠毒的光,她輕撫陸錦雲的發,說:“陸建章不敢的,今天他有本事把我們母女倆發配到莊子上,改天我必讓他八擡大轎將我們迎回陸家。”

“你有什麽法子?”陸錦雲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懇切問道。

陳柳霜冷哼一聲,道:“你不用管,到時候母親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進寧家,陸晚晚,她算什麽東西,跟她母親一樣的賤/貨,怎會擋著你的路?”

夫妻多年,盡管陸建章刻意瞞之,可他手上沾染的汙穢可不少,有些東西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枕邊人。

陸建章有把柄在陳柳霜手裏。

她不怕他不聽自己的話,因為那些把柄會讓他前途盡毀,從九天蒼穹掉進泥淖之中,他最愛錢財和權勢,為了保全這些東西,他不會冒險的。

這麽多年她之所以幫陸建章將這些醜事臟事捂著,是因為夫妻倆相敬如賓,還算和諧。他給了她地位和尊貴,她也樂得保守秘密,守著金窟銀窩過逍遙日子,他愛怎麽快活便怎麽快活,只要不丟她的面子,無所謂。

可現在,既然他為了那個女人的女兒欺負到她頭上。

就怪不得她了。

陳柳霜胸有成竹。

陸錦雲見母親如此沉著冷靜,心也漸漸安定了下去。

哪怕天塌下來,還有母親為她籌謀。

就在母女倆快出城的時候,身後一輛駿馬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