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謊言

陸晚晚強忍住了笑。

徐笑春有做將軍的爹撐腰, 她父親守疆衛土, 連皇帝都要高看幾分。她自然什麽都不怕,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陸晚晚不可以。

她身後沒有依仗, 每一步都必須深思熟慮,小心翼翼地走。

京城權貴高官何其多, 他們能輕而易舉折斷她的脖頸。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的聰明和手段沒有用武之地。

她起身,垂眸跟宋時青打了招呼。

今日陸晚晚穿了身鵝黃色的衫子, 比起昨日的清純多了幾分嫵媚,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她的肌膚豐盈細嫩, 嫩得像白茶花的花瓣,一碰就會紅。青綢般的墨發順在背上,襯得頸子那小段肌膚雪色一般。

宋時青不是沒見過美人,中原的、西域的、外邦的,各種滋味他都嘗過。唯獨陸晚晚這種,清秀中透出嫵媚的, 他尤為愛不釋手。

昨日林場那驚鴻一瞥, 他就對她動了心。回去後便派人打聽,得知她是陸家母親早逝的嫡長女, 去年方從允州接回來,在府上備受繼母欺壓,日子過得格外不順,最近同鎮國公府走得很親熱。

他聽說鎮國公府謝夫人很喜歡她, 甚至有意為謝懷琛提親,他還猶豫了一下。

鎮國公天不怕地不怕,把他惹急了朝堂上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父親一直讓他犯誰都別犯鎮國公府,惹了這頭鐵的,害了兩家和氣不說,他可是真敢提刀上門討債。

可他一躺到床上,摟著他新尋的侍妾,陸晚晚那嬌婉的模樣就闖進他腦海中,纏得他坐臥不寧。想著能將這種絕色壓在身下親撫愛憐,懷裏人便索然無味。

分明是到手才不過兩天的女人,妖嬈嫵媚,昨兒他快活得幾乎舍不得出門。

今天她就成了無味的開水。

昨晚一夜,他過得不快活,府上幾個侍妾手段使盡,他仍覺得不是滋味。

得到陸晚晚,否則他這輩子就完了。他心說。

趁早將陸晚晚擄到王府,生米煮成熟飯。謝家還未下聘,也就沒什麽好說的。就算他們到時候計較,陸晚晚成了他的人,還能說什麽不成?

征服一個無權無勢無依靠的陸晚晚還不容易?

他色迷心竅,起來便直奔陸府,得知陸晚晚上了國公府,便馬不停蹄追來了。

此時見了陸晚晚那明媚如水的雙眸,郁結了一夜的心腸總算順暢了,也不顧徐笑春的冷嘲熱諷,只色/眯眯地看著陸晚晚,吞了口口水,道:“昨日小妹驚擾了小姐座駕,今日我是特意來給陸小姐請罪的。”

他拍了拍手,隨從侍女端了幾個托盤上來,珍珠美玉不計其數。他想,陸晚晚打鄉下來,鄉下女子見了珠玉心下可不就軟了大半。

拿下陸晚晚,自然以她心甘情願為上乘。

宋時青極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銀子,陸晚晚更甚從前所有人。

“這些都是給你的補償。”

可陸晚晚看著滿盤珠玉,眼神無波,微微福了福身,道:“世子客氣,我昨日無事,不敢收受世子重金。”

說罷,又道:“世子是來找小公爺的吧?夫人方才讓我膳後去回話,便不打擾兩位了。”

“我同你一起去。”徐笑春白了宋時青一眼,挽著陸晚晚的胳膊,走了。

宋時青追著上前,謝懷琛往他面前一擋,眼角笑意堆砌。

“既然來了,賭兩把再走唄。”他挑眉。

宋時青眼看佳人遠去,心有所憾,卻又不能去追。謝懷琛就跟他眼中的一根刺似的。

“走吧。”

——————

陸晚晚和徐笑春兩人並肩躺在畫堂的貴妃榻上,看著屋頂精美的雕花。

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宋時青的那副嘴臉讓人惡心,赤/裸得不加掩飾。

他隨時會對自己發難,現在她又是否有能力應對他的進攻?

她有點不自信。

徐笑春一直在罵宋家兄妹倆:“他們倆可真是一樣的惡心不要臉,宋落青纏著哥哥不放,宋時青又敢來招惹你,真不要臉!”

罵完,又覺得自己會把陸晚晚嚇著,輕聲安撫她道:“不過你別怕,他們不敢欺負你,否則,表哥第一個不放過他,我第二個!”

陸晚晚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我不怕。”

與虎狼周旋,得有足夠的耐心。她慢慢等著就是了。

沒多久,謝懷琛就回來了。

謝染跟在身後,一臉高興。

他見徐笑春苦著臉,遞了包東西給她:“表小姐別悶悶不樂了,小公爺有好東西給你。”

她這才打起點興致,打開包袱一看:“呸,你把這些臟東西拿來幹什麽。宋時青那臟手碰過的東西,我扔了它。”

作勢就要往湖裏一擲。

陸晚晚湊近一看,是方才宋時青想送給她的珠玉。

謝懷琛給自己斟了杯茶,慢慢悠悠地喝了:“他賭運不濟,輸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