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入宮(第3/4頁)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陸小姐。”身後忽然響起個聲音。

陸晚晚回眸,見一簇嬌容裊娜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正中的那位她看起來很眼熟,卻半晌沒想起她的名字,她面容嬌小,不過巴掌大,兩彎眉毛淡淡的,螺子黛淺淺的勾勒出輪廓,就跟水墨畫裏的遠山似的,一雙眸子恰如盈盈秋水,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晚晚。

陸晚晚雖不認識她,還是起身給她略福了一禮:“小姐看起來面善,不知我們是否在哪裏見過?”

她身側的女子掩面輕嗤了聲:“翠鳶姐姐,你可喊錯了,人家現在是謝家少夫人,也難怪,成了謝家妻,如今不認識你也尋常。”

陸晚晚忽的想起她是誰了,覃翠鳶,覃家嫡長女。

覃翠鳶美目流轉,訝然問道:“陸小姐竟然成親了嗎?謝家?鎮國公府謝家嗎?”

“可不是?如今京城能叫得上名號的,除了鎮國公府謝家還有誰?”另一女子挑眉說道。

覃翠鳶眉心微微蹙了下,轉頭看向陸晚晚,問她:“當真嗎?陸小姐你何時成的親?為何陸叔父竟沒有知會覃家一聲,否則我也定去喝杯喜酒。”

陸晚晚端起小幾上的茶盞,湊在嘴邊小啜了口。這幾人來者不善,分明是知道她私嫁謝府,見她落單,前來奚落。

她緩緩擡起眸子,看著覃翠鳶的臉,笑了笑,道:“我夫病危,是以操辦得匆忙,來不及通知覃小姐,還請見諒。”

覃翠鳶見她支著手,斜靠在欄上,姿態漫不經心,嘴角的笑冷漠而又不屑。她心裏極不舒坦,扯出了抹笑:“這謝家也是,再是匆忙,婚事還得好好操辦,畢竟女子一生,也就嫁一回不是?”

陸晚晚心中暗笑。

“翠鳶姐姐,你當誰都跟你一般好命呢?父親是尚書,夫家是長興郡王府,光是彩禮就令人艷羨不已。”方才那女子又輕慢地睨了陸晚晚一眼:“有的人沒你的好命,彩禮沒有,嫁得寒磣。”

她們說得熱鬧,陸晚晚只當沒聽見,隨手拈了一粒栗子,剝了殼後塞進嘴裏,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

覃翠鳶下個月就要嫁給長興郡王府世子,陸建章為討好上峰,給她打了一副純金的首飾,下了血本。

權臣之女嫁入郡王府,怎麽看都是一段好姻緣。只可惜,那世子好色成性,覃翠鳶還未過門,他就外室成群。

幾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語,話裏話外捧著覃翠鳶,踩著陸晚晚。

片刻後,陸晚晚才悠悠開口,說道:“覃小姐真是好福氣,覃大人將你視為掌上明珠,長興郡王也看中你,我好生羨慕。我聽說世子怕覃小姐嫁進去之後沒人解悶,找了好些同齡女子候著你,等著陪你取樂呢。”

覃翠鳶的臉色頓時漲成豬肝色。

她指著陸晚晚,氣得哆哆嗦嗦:“你胡說什麽?”

陸晚晚擡眸,眼神狡黠:“我也是聽說來的,要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覃小姐,還請恕罪。”

覃翠鳶恨了她一眼,道:“不知道的事情就別瞎嚼舌根,小心咬了舌頭。”

陸晚晚看向她,毫不示弱地回道:“覃小姐知道就好,別人家的喜事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也別瞎議論。”

陸晚晚是個能忍耐的人,但這份忍耐並非不分人,不分事。

今日讓覃翠鳶踩一腳事小,明天指不定她出去如何說國公府如今沒落,讓人隨意欺辱。

日色西下,暮色漸起,宮燈漸次點亮,照在覃翠鳶的臉上,她恨得銀牙咬碎。

“不就嫁了個快死的殺人犯嗎?你有什麽可神氣的?”覃翠鳶半邊臉隱於光影之下,恨恨地瞧著陸晚晚,出言越發囂張。

“京官之女,國公之媳,世子之妻,她為何不能神氣?”亭外忽然傳來渾厚的男聲。

眾人訝異,轉身看過去。

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身著一身玄色嵌金絲銀線的衣服,頭發高束,以白玉冠束著,一絲不苟。他穿得幹凈利落,身上卻有一股子由內而外散發的傲氣。他神色嚴肅,透露出幾分肅殺嚴謹的威儀,讓人望而生畏。

陸晚晚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二皇子宋清斕。

上一世她見過宋清斕,不過那時他在和突厥的一戰中吃了敗仗,寧蘊馳援,將他從突厥的包圍中救了出來。

那時的宋清斕落魄不已,遠不及此時矜貴雍容。

覃翠鳶面容失色,屈腰福禮:“二皇子。”

二皇子掃了她們一眼,道:“覃小姐下月就要成親了?”

覃翠鳶沒怎麽將二皇子放眼裏,一個落魄得即將被送去北地的皇子有什麽可怕的,可他好歹是皇室中人,該給的體面還是得給。她低聲道:“是。”

宋清斕眼神淡淡的從她身上掠過,他道:“長興郡王府子侄眾多,妯娌也多,覃小姐可得謹言慎行,否則惹得家宅不寧,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