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臥病(第4/4頁)

陸晚晚閑來無聊,喊月繡抱來琵琶,為徐笑春助興。

琴弦急嘈,劍式攜風帶雨,一時間熱鬧紛繁。

就在兩人興致正高昂之際,外頭有人來報,道是昌平郡主府的桂嬤嬤來了。

陸晚晚命人將桂嬤嬤帶進內院。

徐笑春停下舞劍,拿絲帕擦著額頭的汗水:“看來見青姐姐又要辦蹴鞠會了,這下有得熱鬧。”

桂嬤嬤形色匆匆,進來時滿面愁容,一雙眉頭就快擠在一起。

她還未開口,陸晚晚心裏就一個“咯噔”,桂嬤嬤是宮裏出來的,自幼照料宋見青,遇到尋常事定不會如此慌亂,但見她愁眉緊鎖,便知此事非同尋常。

“徐小姐,少夫人。”她處亂不驚,仍保持著骨子裏帶出來的形態禮儀,朝她倆福了福身。

陸晚晚問她:“可是郡主出了什麽事?”

桂嬤嬤擡首,望了陸晚晚一眼,微嘆了口氣:“你們可否過府……陪陪郡主。”

“出了何事?”

桂嬤嬤眼睛暗了一瞬,聲音也壓低了幾分:“郡主她……小產了。”

徐笑春驚駭不已:“怎會出這樣的事?”

陸晚晚也聽得心驚肉跳,女子女人生孩子本就是極其虧損的事,小產更是傷身。宋見青她柔和溫婉,遭受這麽大的罪,不知該有多難受。

桂嬤嬤輕嘆:“此事說來話長。”

陸晚晚道:“咱們先去,路上邊走邊說。”

徐笑春當即放下劍,附和她說:“走。”

桂嬤嬤頷首。

三人出了國公府,昌平郡主府的馬車已等在門口。

雍容華貴。

上了車後,桂嬤嬤愁得眼泛漣漪,“孩子沒了也就罷了,前幾日毓宣世子因傷痛過度,多喝了酒,做了……做了糊塗事。”

陸晚晚瞠目結舌。

“世子他……做了什麽?”

“最近覃尚書家不是要辦喜事嗎?你爹是他心腹,想必你也聽說了。前日下午覃尚書上郡主府請毓宣去吃酒,說是答謝見青幫忙籌備婚禮。晚上留毓宣吃飯,他酒吃多了。”徐笑春眼睛微微耷拉著,說:“結果,他不知怎麽回事,摸到了……覃家二小姐的床上。”

“郡主剛剛小產,他就做了這種事?”陸晚晚嘆息:“豈不是在郡主心口上紮刀子嗎?”

徐笑春和宋見青一向要好,聽說此事,將毓宣罵了又罵:“要說,他和覃家二小姐真有什麽也就罷了,咱們郡主也不是容不得人的人,可偏偏毓宣就跟生怕皇上會降罪,怪他輕慢郡主似的,非得說自己是清白的。他哭著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什麽也不知道,可那覃家二小姐昨日下午上了吊,尋死覓活,差點一命嗚呼。他又撇下郡主去覃家,夜深也沒回來。”

痛失愛子,丈夫非但沒有體貼關懷,反而沾花惹草,陸晚晚心頭一窒,幾乎能想象宋見青現在是何等絕望。

陸晚晚想到自己,披荊斬棘長大,自以為鍛造了身銅墻鐵骨,遭到寧蘊背叛,夫妻離心,她也沒能熬過去。

更何況宋見青,她是皇上掌中珠玉,生得嬌艷美貌,成長路上備受呵護無風無雨,遭遇這種事,如何能挨得過?

陸晚晚臉色有點發白,她不願再去想那如夢一場的往事。

到了郡主府,宋見青的貼身女使春桃在門口等著徐笑春。

宋見青這兩天心裏委實不好受,一個人悶著沒事就掉淚。

伺候她長大的桂嬤嬤看了心疼,說要告訴皇上,讓他重重懲治毓宣。

宋見青不肯,沒出這事之前,她和毓宣感情很好。皇叔對父親有多虧欠,對她就有多疼愛,要是知道毓宣讓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肯定會為她主持公道。不僅如此,覃家也吃不了兜著走。覃尹輝官居吏部尚書,是要職。他心疼女兒受的委屈,又對皇上敢怒不敢言,君臣之間一定會生罅隙。

她舍不得毓宣受苦,也舍不得皇叔因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