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內內情(第2/4頁)

少女一人對好幾人,艱難支撐,眼角一擡,見更多的人湧向謝懷琛,不禁皺了皺眉。心一分神,旁邊一個黑衣人鉆了空子,擡腳踢到她的腰。她腹部本就有傷,接了這一招,傷口登時又裂開,滲出血來。她吃痛,往後退了兩步,黑衣人如潮似水湧來,謝懷琛以足點地,躍到少女面前,揮劍退卻眾人,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行兇?”

黑衣人緘口不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對暗號似的,齊齊收手,霎時間不戰而退。

他們跑得倉促,謝懷琛果斷下令:“追。”

謝染帶人一擁而上,黑衣人四散而逃。

謝懷琛走到少女面前,他若有所思,問:“你究竟是什麽人?值得他們花費如此氣力殺你?”

少女怔愣了一瞬,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說話間,少女擡起頭,越過謝懷琛的肩頭,看到跑在最後的黑衣人竟轉過身,一揮手,似拋出暗器。少女握住謝懷琛的手腕,見他往旁邊一帶,握著那根破敗的竹杖揮舞了幾下。

謝懷琛下意識扯回了手,微不可查地往後挪了挪。

“盡會使這些下九流的招數,不要臉。”說著,她將竹杖在謝懷琛眼前晃了晃,驕傲地咧嘴一笑:“你救了我一回,我也救了你一命,咱們抵平了。”

謝懷琛瞥了眼竹杖,上面插著十余根細若牛毛的銀針,他想起紀南方跟他說過,她當初也中過這種淬毒的針。

“你認識這是什麽針?”

少女愣了愣,又搖了搖頭:“不認識。”

似乎怕他不信,又描補了一句:“我真不認識。”

謝懷琛見她一臉疑惑加抵觸的神情,便知她不想多說,便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叫謝懷琛,鎮國公府世子。”

少女微抿了下唇,道:“我叫漣音。”

“你是中原人?”謝懷琛不解。

漣音抿唇不語,對於自己的身份,未再多說半個字。

不多時,謝染一行人押了七八個黑衣人回來了,謝染一臉惆悵,屈膝跪道:“世子,屬下辱命,只帶回幾個人,其他的全都跑了。”

謝懷琛擡手示意他起來,緩緩行到黑衣人面前,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問:“你們究竟是何人?”

為首那人蔑視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蜻蜓點水一樣從他臉上掃過,冷哼一聲又別過頭。

“世子,從抓了他們回來,就沒有聽他們說過一句話。”

“身上有什麽東西?”

謝染搖頭:“除了這身衣裳和兵器,什麽都沒有。”

謝懷琛嗯了聲,吩咐道:“押回去。慢慢審。”

話音方落,背後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他回過頭,那些黑衣人猶如插蔥一樣栽往地面。待他跨步過去,他們已經七竅流血,面色鐵青,伸手去探,氣息全無。謝染猛然一驚,轉過一人,右手捏著他的下頜,用力一擠,從他的牙關撬出一枚藥丸來。藥丸外罩了一層羊膜,內裏藏有劇毒,只要咬開羊膜,見血封後的毒能在須臾間取人性命。

謝懷琛愣住,喃喃道:“這麽多死士?”

謝染忽的想到什麽,打著火把,照向他方才掏藥那人的口內,不由一驚:“世子,他們都沒有舌頭。”

謝懷琛湊近一看,他們的舌頭果然已被人拔去。

他下意識掉頭去看漣音,直覺告訴他,她知道這些黑衣人是誰派出來的。

他轉身吩咐謝染扶起她,回府。

謝懷琛回到國公府,已是下半夜。不等他下馬,早有下人出來迎接,為他牽馬。

入內,遇到陳嬤嬤,她年紀大了,少有瞌睡,聽到響動,便醒了,披衣出去接謝懷琛。

“少夫人給世子溫了酒釀湯圓,世子先去沐浴,我待會兒就將湯圓端過去。”

謝懷琛心裏一軟:“她何時睡的?”

“方才睡下,大約半個時辰。”陳嬤嬤道:“她本要等你,奈何太困,便先去睡了,睡前還去小廚房做了湯圓,溫在爐上,吩咐給你留著。”

謝懷琛頷首,臉上帶著笑容,道:“有勞嬤嬤。”

便繼續朝裏走去。

丫鬟在凈室備了熱水,他窩進浴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連夜來雨水侵體的嚴寒和疲倦一掃而盡。

他泡完長澡,丫鬟又端來溫熱的酒釀湯圓,在這雨夜,無邊溫暖。

這並非他第一次淋雨而歸,卻是第一次有人安排好一切,有條不紊地等他。

這種感覺很奇異,讓人慢慢豐盈,心境舒坦。

吃完東西,他這才回房。

這幾日他都和陸晚晚同塌而眠,屋裏只點了一盞小小的燈。

他知,那燈是為他而留。

陸晚晚已然睡著,雙眼輕闔,薄唇微抿,呼吸吐納呵氣如蘭。

他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輕微地掀開被子,躺在她身旁。

這種日子太難熬了,日日相近,貼著她柔軟溫暖的身子,嗅著她清淡雅致的體香。他每一寸肌膚都渴望與她親近,他側過身,借著夜燈僅剩幾寸的微弱燈火,默默凝視著陸晚晚,她覆著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似乎夢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眉頭也迅速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