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5頁)

曾淑琴猛然想起前陣子洪歡周末回家精神極差,在半個月裏暴瘦30斤,肚子上的皮都松垮了。

由此推斷,這賤人所言屬實。

“她還說什麽了?”

鉆心的疼擒住她,眼眶酸辣脹痛,淚腺眼看著要造反。

夏蓓麗雙臂交抱怡然倒向沙發靠背,聳肩戲謔:“其余我都不忍心說,你自己去問好了。”

見她神色倉皇還不了嘴,更追加諷刺:“父母給子女最大的禮物是好看的相貌,富裕的家境。你知道的,洪萬好本身長得不怎麽樣,全靠我改良了他們家的基因,小悅小爽才能出落得漂亮水靈。尤其是小爽,她那麽樂觀開朗自信,都是因為繼承了我的美貌,從小到大周圍人都喜歡她寵著她,讓她的身心得到健康發展。要是生得跟阿歡一樣,多半又是個問題少女。”

曾淑琴此刻發自內心地恨她,蹦起叫罵:“你長得再漂亮也是個偷漢子的狐狸精!”

這反而助長了夏蓓麗的氣焰,射出的快箭毒性更猛。

“偷漢子偷到榮華富貴也是本事,不像你,堂堂正正一輩子,卻只能在小超市裏做勞工,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至今仍是被人看不起的鄉巴佬。”

曾淑琴是外放性潑婦,反擊常靠體力,先端起茶杯潑她一臉。

門踩點般開了,一位衣飾華麗的妙齡女郎驚呼著沖上前:“你在幹什麽!”

曾淑琴瞧這女孩有些眼熟,想起是夏蓓麗和姜開源的女兒姜秀娜。

姜秀娜也認得她,先拿起紙巾替母親擦拭,而後扭頭怒視。

“媽媽,要叫保安嗎?”

夏蓓麗搖搖頭,神情從妖妃切換到賢後,讓曾淑琴快走。

見蠻婆子紅眼相向,姜秀娜拋下淑女儀態,豎眉呵斥:“你耳聾了嗎?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來攆人了!”

這對母女是用一個模具澆出來的,容貌到氣場一式一樣,曾淑琴像面對兩個妖魔,厭惡到窒息,抓起提包摔門而去。

姜秀娜用怨憎的眼神送客,面對母親時重現乖巧。

“媽媽,這女人來幹什麽啊?她又怎麽刁難你了?”

夏蓓麗握住她的手微笑:“為從前的事吵了幾句,沒事的。”

她在兒女面前維持著深明大義的慈母形象,宛如皎皎青蓮在水一方,從來是別人犯錯,她受委屈。

姜秀娜對此深信不疑,心疼母親忍辱負重,埋怨:“你為什麽總讓著他們啊?那些小市民根本沒資格和我們家平起平坐,哪兒來的底氣冒犯你?”

“你大姐二姐還要靠她照顧嘛,看在她們的份上我也得忍。”

“你處處為她們著想,她們還把你當仇人,太不值得了!”

“傻孩子,等你做了媽媽,就會明白我的心情了。”

夏蓓麗摟住女兒,輕輕撫平她的怨氣,問:“今晚賀陽不是要來家裏吃飯嗎?約了幾點啊?”

提到男友,姜秀娜笑逐顏開:“我讓他7點過去,第一次見你們,他好緊張的。爸爸呢?他什麽時候到家?”

“飛機6點才到機場,他說遲一點才能回家,叫我們晚飯別等他。”

“可惜哥哥陪奶奶去拜佛了,今天見不到了。”

“別著急,以後會有機會的。”

姜秀娜芳齡二十二,剛在多倫多大學念完學士,領著半年前邂逅的男朋友回國休假。對方是同校校友,長她四歲,即將碩士畢業,榕州本地人,名叫賀陽。

這賀陽正是洪爽的前男友,目前他尚不知道現任女友就是前女友同母異父的親妹妹,正像偶入龍宮的幸運兒,躍躍期盼著做海龍王的女婿。

來到富麗堂皇的姜家,他像初入賈府的林黛玉,言談舉止須經精密計算再實施,生怕行差踏錯,拉低印象分。

夏蓓麗精明老練,閱人無數,稍加接觸便拎出斤兩。

這青年外貌中上,勉強配得上姜秀娜,家境雖天懸地隔,但只要本人合乎姜家的擇婿標準,門第倒在其次。

讓她疑慮的是賀陽拘謹的言行,和他在交談中所流露出的卑微,以及刻意為之的討好。

此人有趨炎附勢之嫌,算不得大器男子。

自家女兒是名副其實的金鳳凰,生在溫室,心機短少,難免被居心叵測的求愛者麻痹,做母親的必須替她把關。

飯後三人在客廳聊天,夏蓓麗忽然問賀陽:“小賀,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賀陽打個突兀,心想對方非比等閑,凡事不可全撒謊,半遮半掩答道:“以前和一位高中女同學交往過,兩年前分手了。”

夏蓓麗追問分手原因,不理會姜秀娜眼神暗示,帶著逼迫性質催促:“你和那女孩子交往那麽久,感情一定很深,問題不嚴重應該不至於鬧分手。我是你的長輩,問一問不過分吧?”

賀陽知道這是她出的考題,鎮定應對:“我的前女友個性很強,脾氣也很火爆,小時候還能忍讓,這幾年我漸漸受不了她那種強勢的性格,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不會幸福,所以理智地提出分手。她也認為這麽做對我們彼此都好,分手後我們依然是朋友,沒有相互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