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下一瞬,柳時明淡聲道:“如今貪官汙吏橫行,國庫空潰,聖上焦頭爛額之際,韓大人不想著怎麽為聖上分憂,反而計較司內規矩,是怕時明破了案,頂了韓大人的功勞嗎?”

柳時明雖生與鄉野卻身世顯赫,是當今皇室旁支,因祖上不知怎麽得罪了當朝聖上,全家被皇族除名改為柳氏,家族一輩輩落魄下來,到柳時明輩分上,柳家已和庶族無疑。

經年不見,柳時明城府越發深了,竟先發制人刺他就範。韓暮眸底寒芒掠過,譏誚道:“我韓暮如何行.事無需旁人指摘,聖上那自有論斷。”語氣微頓,“只不過,既然你有膽子自薦查案,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他倒要看看柳時明此次入京到底在刷什麽花樣。

一旁戰戰兢兢未說話的王湛忙叫住韓暮:“大人,大人不可啊,若被聖上知曉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話音未落,韓暮冷睨他一眼,王湛嚇得雙肩一抖,立馬閉住了嘴。再想不通大人明明可以自己偵破此案,為何要給自己招禍答應柳時明。

同時,柳時明雙手朝前一拱,面無波瀾的道謝:“謝韓大人。”

之後,韓暮又委派了心腹錦衣衛同柳時明,任道非一同去查案,因此事茲事體大,韓暮進宮回稟聖上案子進度後,便命王湛為自己備下幾匹快馬,稱待會兒去選馬。

猜大人要去南京督查案子,王湛不敢怠慢,忙去馬廄去選馬,他人尚未走近,就見柳時明和任道非正摸著一匹駿馬選著,兩人不知說了甚麽,柳時明聲音淡淡的:“倌倌哪裏我幫你遊說一二,至於能不能成,還在她自己。”

任道非眉峰驟然一松:“倌倌自小和你熱絡,也最聽你的話,此事由你出面最好不過,至於到時候事不能成,我再想別的辦法。”

柳時明眸色一深,頷首應下。

王湛是知曉兩人嘴裏說的倌倌是何人,可不就是上次和大人私會的美人嗎?莫非這美人不光是大人惦記,還被眼前的這兩男人惦記?

王湛暗暗心驚,忙扭頭回去添油加醋的稟告給了韓暮。

正伏案處理公務的韓暮,眸色倏然一沉,捏軟毫的右手猛地朝下一劃,登時底下宣紙碎裂成兩半,碎紙染著赤色墨汁,淩.亂的觸目驚心。

王湛嚇得大氣不敢喘,過了好一會兒,韓暮擲下筆,寒聲道:“再換個筆來。”

…….

韓府。

昨夜倌倌做了一夜的夢,睡的並不安穩,等在醒來時才發現已日上三竿了,她捂著脹痛的腦袋,怎麽也想不起來夢裏經歷了什麽,只知道睡夢中,眼前浮現的是木三清雋的臉,時而是柳時明溫潤的眉眼,兩者輪流交替著變幻,最後,忽聞一聲低斥,夢中光影流離的景象倏然消失,取而代之是無底深淵。

她身子朝深淵底不住下墜,她驚惶大叫,徒勞的想要抓著什麽時,掙動中身子似撞到了什麽,疼痛襲來,她雙眼驀然一睜,醒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做這怪異的夢,抱膝坐在榻上好一會兒,後脊的冷汗才消散了些。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青枝入內,急忙替她穿衣,邊道:“小姐,任家小姐托人給您捎信了,說讓您傍晚過去一趟。”

前幾日.她托任道萱幫她物色宅子的事應當是成了,眸底駭意尚未散去的倌倌,頭還有點懵,“什麽時候的事?”

青枝把她從被窩裏拽出來,推到妝鏡前坐著,為她梳著頭:“就是剛剛,任家小姐人現在還在府外等著您回信呢。”

倌倌一瞬回神,忙要起身出門,就被青枝強拽著坐回來,她怒其不爭的道:“小姐,您這個樣子怎麽去啊?”

倌倌狐疑的看向妝鏡,這才發現自己的雙眼腫如核桃大,忙拿起脂粉塗上去,剛塗完一只眼,她手一頓擱下了脂粉。

青枝忙問道:“小姐怎麽了?”

倌倌似沒骨頭般趴在妝鏡前,滿臉痛色的道:“沒韓暮的允許,我出得了韓府嗎?”

“倌倌想出府做甚麽!”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從外推開,倌倌嘴裏的韓暮入內,面無波瀾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