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4頁)

“不行不行。”郭濤勸阻道:“若萬一事情暴露,韓暮查出是咱們做的事,不僅主子會暴露,連咱們項上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六.九不甘心的道:“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只能見機行.事。”郭濤眯眸朝對面客棧看一眼,胸有成竹的道:“機會是留給有心人的,咱們守株待兔,先觀望一會兒再做打算。”

夜裏,長途跋涉好不容易到南京的一行人疲累不堪。早早就睡了。青枝買完面具後,甚至沒梳洗便倒頭就睡了,平日倌倌是兩人中睡的最沒心沒肺的一個,今夜卻意外的睡不著了。

腦中一直浮現傍晚“跳八仙”的情形,那位姓劉的官員曾是她爹的得力屬下,和她爹的關系非比尋常,若她去找他,應該能從他話裏套出幾分她爹案子的事吧?

可韓暮不會允許她去找劉大人,她要怎麽說服韓暮?

還有任道萱,她還有什麽事瞞著自己?

各種紛雜的念頭索繞在腦海裏,令她輾轉難眠,她索性起身,推門出去找任道萱,準備先解決一個問題。

“啊——”

人還沒走到任道萱房門口,忽聞一聲女子短促聲,同時,一道尖銳似椅子碰撞到地面的聲音從屋中傳出,緊接著“吱呀”一聲輕響,屋中再無動靜。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倌倌心中一驚,忙過去推門,推不動,卻是房門從裏面反鎖著他,她驚惶大力拍門:“萱萱,萱萱快開門。”

“發生什麽事了?”拍門聲引來住在隔壁房的錦衣衛,只聞”噼裏啪啦“一陣摔門聲,七八個錦衣衛手持繡春刀,圍攏在門前,其中一人喝問道。

“萱萱出事了。”倌倌答話道。

那人神色一凜,舉刀劈開房門沖了進去。

被利刃劈開的門扇“咣當”一聲,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木屑紛揚中,倌倌快步入內,掃屋中一眼,除了一把被人踢翻的椅子,屋中物什並沒發生多大的變動,而任道萱人竟不翼而飛了。

“任小姐怎麽啦?”這時,聞訊趕來的青枝倉惶趕來,當視線看到大敞的窗戶時,倏然瞪大了眼,指著窗欞那一抹鮮紅:“血血血手印……”

倌倌心中咯噔一聲,青枝已驚駭的一屁.股跌在地上。

錦衣衛忙快速上前查看。

反觀倌倌,卻比青枝鎮定許多。

她攥緊已然嚇得汗濕的掌心,快速奔到窗戶邊探看。被夜風拂動的窗扇上,印著一道血手印,上面血跡未幹,朝下滴著血,看指印似是任道萱的,霎時,一股鉆心的寒意從腳底直躥到頭頂,倌倌煞白了臉,身子晃了幾晃。

為首的錦衣衛忙扶穩她,他朝窗下一探。四周黑黝黝的,偶有幾家亮著燭火的屋子露出黃光,房子另一側便是傍晚時“跳八仙”的街道,此刻靜悄悄的,瞧不見人影,不知擄走任道萱的人從哪個方向逃竄了。

便轉頭對余下的錦衣衛沉聲道:“刺客應該還沒走多遠,快去搜。”

錦衣衛得令,立馬去了,為首的錦衣衛隨後跟去。

頃刻間,屋中只剩倌倌和青枝。

倌倌用力咬了下舌尖,霎時痛意夾雜著一股腥甜傳來,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聽自己對青枝鎮定吩咐道:“派個小廝去南京布政司通知任道非速回。”

青枝不敢耽擱,立馬下樓找店裏的夥計傳話去了。

倌倌心亂如麻,站在原地望著窗外好一會兒,正擔憂任道萱安危,腦中不停冒出各種可怕的念頭時,忽見一掠灰白影子從遠處的屋脊上一躍而過,朝東邊去了。

她一驚,轉身要奔下樓通知錦衣衛,忽的,從敞開的窗子下竄出個黑衣蒙面人,一把捂著她嘴巴,將她連托帶抱的拽下了窗子。

下墜過程中,鼻尖一縷暗香拂過,倌倌窒悶的想要大聲呼救,嗓子卻發不出一絲音,她狠勁抓黑衣人的手腕,那人吃痛,照著她頸後狠狠一揮,霎時一股鉆心的痛意從頸後襲來,倌倌疼的雙眼發黑,失去了意識。

……

任道非和柳時明已到南京三日,提前將南京布政司的官員摸清,並對案子進度有了初步的了結。

續秦堅辭去南京布政司右參政後,左參政黃毅一直負責督造通寶一事,如今黃毅人被壓往京城受審的路上,布政司群龍無首,眼下的當家人當屬提刑按察使劉欽,劉欽不僅握著南京司法和驛傳,還掌握著歷年來鑄造通寶的錢銀出納的名冊。

據錦衣衛調查,早在黃毅沒被壓往京城受審時,劉欽因喝酒失職,誤將存放在司裏這些年錢銀出納的名冊燒毀大半,聖上得知此事後,並未龍顏大怒,只判劉欽失職的錯,罰其俸祿三年,革職在家休養半年。

因此,這案子唯一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劉欽。

而劉欽若是普通官員,提審他倒不難,難就難在,劉欽的嫡妻,是王皇後的侄女,劉欽身份因這一層裙帶關系身份也顯赫,朝中無人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