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人是屬瘟神的嗎?

怎麽每次都能精準無誤的捉到她說他壞話?

一瞬間,撲面的尷尬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索繞在兩人之間,好在……倌倌早被他抓包過數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便佯裝沒聽到他戲虐的話,瞪他一眼,“來了怎麽不敲門?”

倒會先發制人。韓暮好笑的眉峰一挑,睇著她,語氣不疾不徐的道:“哦,急著見你,進門時忘了敲。”

倌倌:“……”

不意他將想她的話這般露骨的話說出來,倌倌尷尬之余,一股難掩的窘迫混雜著喜悅霎時充斥在心頭,將她連日來未見他的失落沖散。

她仰起頭,分出一縷心神好奇的瞥了眼他身後敞開房門,見門栓未插,猜測方才她和青枝任道萱說話時,房門是虛掩著未鎖,他路過房門時,剛巧聽到她埋汰他的話不悅,這才一聲不吭的入屋揭穿她的謊話。

怕他再說什麽渾話,她窘的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忙轉移話題道:“南京布政司的案子了結了嗎?”

提起這個,韓暮肅了容,不再提方才的話茬,一本正經的道:“涉案官員的名冊已送到京城,待皇上定奪的旨意下來,此案便可了結了。”

這幾日.她雖未聽案子是如何偵破的,可每回見王湛黑著臉步覆匆匆的穿梭於南京布政司和客棧之間,也能料到偵破此案並不輕松。

既然韓暮不願和她多談,她也知趣的不再多問,正要說些別的緩解氣氛,忽然感到手腕一緊,她身子被這股力道帶著,猝然撞在一堵寬闊的胸膛上。

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道低沉壓抑著什麽情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聽起來酸溜溜的:“我不在這幾天,你不是想我這個人,而是在想案子?”

男人胸膛滾燙,緊貼著她,似一團火般灼燒著她的理智,倌倌只聞胸膛內迅疾的心跳聲,低聲抵賴:“我哪有,我只是……”

她是想他的,只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承認。

顯然男人並不願放過她,只聞他低笑一聲,垂眸明知故問:“只是什麽?”

他語氣平緩有力似和往常並無二致,不知怎的,倌倌卻從中聽出一絲惡趣味來,霎時臉上又是一燙,身子在他懷裏掙了掙,想要脫離他懷抱。

他卻不允,摟著她身子的雙臂一收,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裏。垂頭不由分說的吻住她的唇。

如今屋中無人,兩人又幾日未見,彼此都恨不得將對方揉入骨血中解一解相思之苦,他的吻急迫,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道,強勢的不允許她有絲毫的躲閃,倌倌再不掩飾對他的思念,雙臂環過他脖頸,主動迎合著他的吻。

許久後,兩人唇分,倌倌紅著臉忙推搡他一把,令情難自禁的男人離她遠一些。

上次兩人擁.吻後差點“擦槍走火”的事,她可不願再重演,忙提醒道:“青枝她們在外面。”

換言之,她們兩人隨時會回來撞破他倆做親熱的事。

韓暮何嘗不知?

他意猶未盡的“嘖了聲,恨不得將全客棧的人全攆走,省的打擾他好不容易擠出的時間和倌倌幽會。

他睇著她,卻不敢再碰她了,怕自己忍不住,站在原地郁悶道;“去我房裏?”

倌倌:“……”

若她去他屋裏不是羊落虎口嗎?

雖她不介意和他親熱,可這……青天白日的,客棧四處又有錦衣衛巡邏,她和他在房中稍微發出點動靜傳到屋外都會被錦衣衛聽到。今後她還要不要見人了?

霎時羞燥的恨不得咬掉舌頭,推拒道:“不去!”

話音方落,韓暮不滿意的輕.咬下她唇角,“真想把你綁身上。”

語氣低沉,似欲求不滿的小怨婦般,倌倌從未見過這般“可愛”的韓暮,不由軟了心腸,拿那雙瀲灩雙眸偷瞄他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目光似要將她拆吃入腹般透著股狠勁,心跳的倏然加速,忙低若蚊蠅的解釋道:“再忍忍,等回京城再…… ”後面剩下的那句”等回了韓府在和她親熱的話”她沒再說,以韓暮聰慧定能了悟。

果然,此話一出,韓暮正陰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他挑高一邊眉,泄氣似的坐在離她三步遠檀木椅上,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放在小幾上,“給你的。”

倌倌循聲望去,隨即雙眸一亮,也顧不得羞澀驚喜道:“桂花糕?”

竟是看到糕點比他這個人還熱絡!韓暮忽然有些後悔將這東西拿出來了,遂,從鼻孔裏哼了聲:“嗯,我回來時隨手買的。”

天知道…… 他這幾日為了案子忙得腳不沾地沒來見她,怕她不悅,回客棧時特意去買來討好她的。雖知她見了糕點,定會笑灼顏開的不怪罪他,饒是如此,可看到這一幕,他心頭還是刺刺的不舒服。

“謝謝。”正尷尬著的倌倌自然不知他打的小九九,被他冷不防拿出的桂花糕取.悅到,心頭甜滋滋的,也不客氣,拆開油紙包拿出一個塞入嘴裏,並十分大方的遞給韓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