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終章7)(第2/3頁)

齊榮國雖明面上禁止貪汙受賄,禁止買賣官位,可這山高皇帝的,很多州府的官員都兵行險著買賣官位斂財,故,底下的官員也競相效仿,高價出售官位,進而一個地方的縣令職位便高達一百兩白銀。

所以,一個一貧如洗的書生哪怕再有積蓄,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便能湊足買官的錢,除此之外,就算他買官的錢湊足了,那和官府牽頭賣官的人呢?那可不是一個書生想見就能見得了的人物。

想到這,倌倌忽然想到這幾天韓暮反復提到的話,說她爹的案子和柳時明有關,難道韓暮說的就是這個?柳時明就是和官府牽頭的那個人?便脫口道:“你是說……柳卿可能是柳時明的人。”

韓暮眉峰一挑,似在說她還不算太笨。

倌倌立馬得意洋洋起來,她道:“那現在是不是找到柳卿,就能從柳卿哪裏查到我爹的案子?”

“可以這麽說。”如今倌倌爹的案子的線索,他除了查到柳時明,柳卿外,別的還沒任何線索。韓暮想到這,道:“事不宜遲,我們今天就動身去宜州。”

“不是說要回京城嗎?”倌倌聞言,詫異的一掀被子從榻上坐起來。

“我已向托人聖上請過假了,說要去別的州辦事,暫時不會京城。”

他說罷,噓著她怔忪著的臉道:“怎麽?不相信?難道你不想盡早替你爹翻案。”

“想想想,我做夢都想。”倌倌聞言,差點高興的要跳下來,她急忙穿鞋奔到梳妝台前梳頭,邊大喊道:”青枝,快點幫我梳頭。“

她話音方落,這才想到青枝被韓暮攆走了,並不在屋中,自然是不能替她梳頭的,倌倌懊惱的扯了扯發絲,正要轉身去找青枝,韓暮已走過來將她按坐下去,他俯身搶過她梳子,一本正經的道:“我幫你梳頭。”

倌倌詫異的道:“你會?”

“不試試怎麽知道?”韓暮戲虐的吻了她唇角,意猶未盡的道。

他哪會兒梳頭?這惡人真是……真是想盡辦法的想要占她便宜,倌倌心裏氣惱的想,可更多的是高興。腦中甚至驟然浮現出兩句酸儒的詩來:唯留雲鬢不梳理,只待紅繩夢裏人。

…………

待錦衣衛全部收拾妥當,出發的時候已是午後,倌倌和青枝從客棧出來,遠遠地就看到任道萱站在馬車前,見她過來,任道萱眸色一亮,忙要奔過來,然腳只擡了一步,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朝她不舍的低喚道:“表姐。”

倌倌看了眼她身後的馬車,透過車窗瞥見任道非人正坐在車裏,想必方才任道萱找她時,是任道非不願任道萱來找她的,是啊,如今任道非已落魄到這種地步,自然是不願她看到他最慘淡的一面,同樣,她也不太想見這個刺殺過她的“表哥。”

便走到離任道萱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了,低聲道:“萱萱你不和我一起去宜州了嗎?”

任道萱當然想去,可她哥卻……

她苦澀的低下頭,輕輕搖頭:“不了,韓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了我哥,可他始終不放心我哥在留在他身邊,便派人先遣送我哥回京城,我哥受了傷,行動不便,我要同他一同回去,在路上照顧他。”

她說罷,忽然朝倌倌跪下去。

倌倌大驚,忙上前幾步就要攙扶她起來。

任道萱卻是搖頭,“我帶我哥謝謝表姐饒過他。”

倌倌忙道:“你說的哪裏話,趕快給我起來。”

任道萱這才哽咽著從地上站起來,倌倌心頭一松,還沒開口說話,任道萱忽抱著她失聲痛哭。

哽咽著的聲音從倌倌身後傳出:“表姐,我聽我哥說……經過這次事後,他一無所有了,他想要去邊境歷練幾年,你知道的,我哥他平日養尊處優慣了,怎麽受得了邊境的苦寒日子,所以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去,想要陪他去,可若我去了,這幾年可能再也見不到表姐了,可我不想和表姐分開。”

倌倌聞言,許是被這小八卦精離別傷感的情緒感染,眼眶頓時紅了,她哽咽著拍了拍她的後背,“那表姐只要一有空就去邊境看你。”

“不。”任道萱卻鄭重的搖頭:“若表姐來看我了,那我肯定舍不得讓表姐走了,所以我不想表姐去看我,我只要表姐念著我的好就好了,以後,若我回京了,我再去找表姐。”

倌倌哪會不知是任道非不許她再接近自己,她這樣說,只是不讓她難堪,便佯裝不知的點頭:“好。”

半晌後,任道萱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倌倌喉頭如梗住了般難受的要命,需拼命忍住才不會哭出來,她笑著拍拍任道萱的肩頭,輕聲道:“到那邊好好保重。”

任道萱淚眼汪汪的看她最後一眼,忽猛地扭過身去朝馬車奔去……

淚眼朦朧中,倌倌看到載著任道萱和任道非的馬車緩緩前行,最後化為一個黑點,漸漸的消失,忍不出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