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沈清辭背著煙羅來找重明, 是為了乾坤五行鎮魔陣——他的記憶並沒完全恢復, 對於這個陣法, 還有一些模模糊糊，想不起來的地方。

就煙羅的身份跟重明表完態後, 他沒再說什麽, 微微一笑進入了正題：“跟我說說這個乾坤五行鎮魔陣吧。”

重明很委屈，重明不想說話。但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家帝君的心意, 也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對煙羅的愛護, 這會兒雖然滿心的恨鐵不成鋼和“我不聽我不聽”, 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悶悶地開了口：“真的不能換個人嗎？不說那死……她的性格脾氣，就她那出身和來歷，你倆就不合適啊！”

重明往地上一坐, 艷紅的羽衣像一團火焰在地上散開，燦爛而奪目。他一本正經地開始念叨, “魔界和地府一樣, 都是從她的力量中衍生出來的，跟她有斷不開的因果關系。不同的是地府因為天界的插手，和她之間的因果關系斷得差不多了。可魔界不是，魔界是自發地從她最惡的那部分力量中衍生出來的。這就等於是她創造了魔界，雖然她自己並不知情，可天道是不管這些的，它只會把這一切的罪孽都算在她的頭上……”

“當年魔族作亂，你為了護住她不被天道所滅, 自抽神骨，以身祭陣。如今好不容易復生，就別再往她這灘渾水裏蹚了行嗎？”重明皺著漂亮的臉蛋，苦口婆心地勸道，“三界中漂亮可愛的姑娘那麽多，咱為什麽就不能換一個呢？往一個坑裏跳兩次啥的，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啊！”

“是沒必要。”沈清辭突然開口，重明眼睛一亮，剛想附和，就見他垂目一笑，“但我只能看見這一個坑，不往這裏跳，又能往哪裏跳呢？”

重明：“……”

重明就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是喂了狗了。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家帝君，怎麽也想不明白他這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吊死在煙羅那棵歪脖子樹上不可。明明那丫頭又黑又醜，脾氣不好，還天生邪惡，一點兒也不討喜啊！

看出他在想什麽，沈清辭擡手敲了他腦袋一記：“不許說她的壞話，心裏默念也不行。”

重明：“……”

“至於為什麽，感情這件事，哪有什麽為什麽。”腦中浮現煙羅明艷燦爛的笑臉，沈清辭懶洋洋地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望著不遠處的小湖泊笑了起來，“我心悅她，為她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不管生而為神，還是生而為人，在這件事上我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別廢話了，快說說這乾坤五行鎮魔陣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本想趁著他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給他洗一波腦，眼下看來，這計劃是行不通了。

重明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半晌到底是認命地別過頭，跟他說起了乾坤五行鎮魔陣相關的東西。

沈清辭仔細聽著，末了才道：“所以想要阻止魔界重新現世，我只能先找回剩下的三截神骨，然後再重新設陣將它封印？”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重明不想點頭——他家帝君已經為那丫頭犧牲過一次，他實在不想再看到他為她犧牲第二次。

沈清辭也不在意，沉吟片刻後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剩下那三截神骨，你可知道在哪？”

重明想都沒想：“我不知道。”

“小明，”沈清辭擡目看向他，依然溫和的眼睛裏染上了一絲不容拒絕，“你阻止不了我。”

重明噎住，片刻跳腳：“帝君！”

“放心吧，我只是想先找回神骨，至於魔界那邊……也不一定只有乾坤五行鎮魔陣這麽一個解決辦法。”沈清辭笑了一下，“你若真想幫我，就替我找找別的法子吧。”

話已至此，重明還能說什麽呢？只能無可奈何地表示：自己只知道水陣和土陣的位置，至於金陣和木陣，他不知道，因為昆侖帝君當年布這兩個陣的時候，他已經進入火陣了。

看出他沒有說謊，沈清辭點頭站了起來，準備去他說的那個土陣所在處先把第三截神骨拿回來。

重明糾結半晌，到底是不甘不願地站了起來：“我……我速度快，我送你去吧。”

沈清辭一怔，揉了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一把，笑了：“好。”

***

土陣所在的位置，在距離首都千裏之外的西北X城。

不過這點距離對於一翅千萬裏的神鳥重明來說，只是秒秒鐘的事情。

這不說完話一分鐘都沒到，兩人就已經站在X城最大的沙漠裏了。

廣闊的天空下，沙海無垠，一眼無際。

沈清辭四下欣賞了這首都難得一見的美景，然後才看向重明，問他土陣的具體位置在哪裏。

“我記得是在……”重明剛要回答，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若隱若現的冷冽藍光。重明一愣，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藍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