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半夜突如其來的搜查,卿卿頓時渾身大震,驚慌失措,拉著燕淮的袖子,著急問道:“六郎,怎麽辦?”

燕淮不緊不慢,鎮定道:“別怕,我會應付。”

安撫卿卿躺下休息,燕淮起身出去應對。

魏兵一間屋一間屋的搜查客棧裏的住戶,只要是個女人就會抓出來比對畫像。

據說是因為此女偷走了大都督一件重要的東西,必須將其活捉歸案,不得損傷分毫,抓到必有重賞,上頭都很重視此事,無人膽敢怠慢,日日夜夜的搜查,絲毫角落都不放過。

一直搜到了卿卿的客房,燕淮站在門口,客客氣氣的送上一袋財物,說道:“賤內身患重病,唯恐染上,還望各位通融通融,小小心意,請諸位飲酒。”

沒想到今日遇上個剛正不阿的,不客氣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將她叫出來,快去!”

燕淮只好又加了一袋,“賤內當真不方便見人,臉上……”

他指了指臉上,示意臉上還長了東西。

魏兵頭目卻是冷哼一聲,越看他越是可疑,一把將兩袋財物收下,道:“少跟老子廢話,錢老子要收,人老子也要查!若是不將人帶出來,老子可就要帶人進去了!”

一路出來,這還是頭一個腦子清醒忽悠不了的魏兵,當時就一把將燕淮給推開,想要闖進去搜查。

燕淮的兩名隨從和眉兒都攔在門口,不讓人進去。

正當魏兵要強行闖入房內之時,燕淮迫於無奈,都已經準備好與他們硬碰硬了。

只是這樣他們的行蹤就會暴露,恐怕會引來無數魏兵追捕。

好在此時,走廊上一間屋的房門打開,一個仆人走了出來,異常囂張的說道:“何事在此喧嘩,驚擾到我家郎君休息了!”

眾人齊刷刷的朝著他看了過去,魏兵頭目惱怒質問,“你又算老幾?”

那仆人絲毫不懼,“我家郎君天水姜氏姜九郎,識相的別在這裏鬧事,吵到我家郎君歇息!”

本來魏兵已經躍躍欲試,可是光聽了姜九郎的名諱,聽了天水姜氏,都是臉色一變。

剛才還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頭目,竟然也立馬泄了氣,賠罪道:“是小的失敬,還望郎君見諒”

而後就招手下令,“撤!”一行魏兵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了客棧。

出去之後,後頭不明所以的魏兵還在疑惑,“姜九郎是何許人也,老大你怕他作甚?”

頭目一巴掌就拍了過去,道:“你懂個屁,姓姜的有特權,惹不起!”

與此同時,客棧裏,卿卿還在輕聲咳嗽,知道魏兵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才總算松了一口氣,還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還好有那個姜九郎,要不然就暴露了。

這姜氏,卿卿是早有耳聞的,家族並非多龐大,可是出過不少聖賢,名望滿布天下,走到哪裏都極受尊重,不管北魏還是南齊的皇室都將其奉為上賓,還有南北通吃的特權。

她之前喝了藥,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燕淮進來看了一眼,見她睡了,也就自顧自回房休息。

*

卿卿頭疼腦熱,睡得渾渾噩噩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燕淮帶著她,好不容易一路逃到了江邊,眼看即將乘船過江逃出生天的時候。

姬行雲帶著人馬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住,逼得無路可退。

她和燕淮都被擒了下來,帶到姬行雲面前。

那男人還是以前蠻不講理的模樣,眸子如同野獸般猩紅,渾身帶著凜冽駭人的殺意,怒不可遏的質問她,“我不是說了,你若逃了我就屠盡南陽城?”

卿卿嚇得只顧哭泣不止,被他寬大的臂彎禁錮在懷裏,無力掙紮。

姬行雲將手上的刀架在燕淮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下他的狗頭!”

看著鋒利的刀尖好似隨時都能將燕淮的喉嚨割破,卿卿嚇呆了,連忙橫手擋在燕淮面前。

她迫不得已,苦苦哀求他,只要放過燕淮,她願意隨他回去,今後再也不走了,讓她做什麽都行。

姬行雲最終答應了,他雖沒有殺燕淮,卻將燕淮扔進了江水裏,要是能遊到對岸,遊回南齊,便饒他不死。

可是冬天的江水那麽冷,江面那般遼闊無垠,燕淮被扔進江水裏哪裏還能活?

卿卿就這麽被姬行雲給抓了回去,燕淮被扔進江裏,倒是遊到了對岸,卻因此染上重病,不久後就去世了。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卿卿渾身內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回想起來那個噩夢還覺得真實又可怕,久久心有余悸。

卿卿不斷安慰自己,只是個噩夢罷了,不應該放在心上,就好像以前卿卿總夢見姬行雲變成了野獸要吃她,可是現實中姬行雲並沒有變成野獸。

*

次日,離開縣城之時,出城又要進行一輪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