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福運農家女(第2/2頁)

杜氏從來沒將溫寶珠當做晚輩,聽她這麽說,也是忍不住笑了:“仿佛我們是白操心的老媽子,臭小子卻一點兒不領情,偏要和我們對著幹。”

“我只當他是個傻大膽。”溫寶珠眨著眼睛賣萌,只說出來的話有幾分危險:“我可真不是個好人呐。”

饒是杜氏早有心理準備,也被她的氣息嚇的一窒,復又無奈扶額:“有他一個盡夠了,再加上你……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董玄卿的冰山臉從窗外伸進來:“你們是背著我說我壞話麽?”

被嚇一跳的杜氏差點兒沒將手中的杯子扔出去,只看到幼子神采飛揚的眉眼,心中又滿是酸楚。她與溫寶珠說的並非妄言,這八年裏看著自家孩子黝黑冷寂的眸子,她崩潰過,放棄過,甚至求著董玄卿回嶺頭村,或是提議將溫寶珠接過來。可回應她的永遠只有漠視和否決,她內心的折磨和內疚覺不比董玄卿好過。

如今幼子總算卸下了一身寒冰,活的像個正常人,她除了滿心感激,竟是一點兒抵觸的心理都沒有。若是換成旁人家,怕還要酸一酸“有了媳婦忘了娘”,杜氏卻只盼望著小兩口能相親相愛的扶持一輩子,以彌補她當年犯下的過錯。

溫寶珠看她神色變化,大約猜到這位母親身上經歷了什麽。入魔的董玄卿是可怕的,他甚至無師自通的讓杜氏得了一定程度的斯德哥爾摩。否則哪有在兒孫面前下意識卑躬討好的母親呢?這年頭講究百善孝為先,這般行事的除了無腦寵愛,就是已經被踏進塵埃裏。

大約是她的感慨太過明顯,董玄卿桃花眼輕輕一掃,仿佛嘲笑:你不也是這般對我,讓我低到塵埃裏了嗎?明明是同一類人,有什麽好嘆息的呢?

杜氏並不知這對小兒女的眉眼官司,多說了會兒話,她已經有幾分疲憊。溫寶珠有眼色的起身告辭,董玄卿則大大方方表示要送她回家。

雖然“男女授受不清”,但溫娘娘心中已經把小和尚當成自己人,自然不會刻意扭捏。及兩人並肩走了幾步,她看著身旁小心調整步伐配合自己節奏的冰山大美人,腦子一抽拉住了他的手。

董玄卿:“……”臉紅,無助,我未婚妻好熱情。

溫寶珠:“那什麽,我帶我侄兒出去玩都拉著的。”

莫名變成侄兒輩的縣令大人:“……你高興就好。”

要知道董玄卿自回到項古縣,一直表現的強勢又精明,更兼冷漠無情的態度和高嶺之花的外表,溫寶珠實在沒法把他和拉個手都會臉紅的純情小郎君聯系在一起。看著他燒的通紅的耳朵,和別扭的同手同腳的走路姿勢,壞心眼的溫娘娘毫不猶豫的用手指甲在他收心蹭一蹭,果然不出所料的,小和尚幾乎要靈魂出竅了。

完美的高貴冷艷冰山臉終於裂開,半張著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的董玄卿直愣愣的轉頭,眼中濃郁的化不開的黑暗仿佛要將小姑娘整個吞噬。溫寶珠依舊無辜,側頭,眨眨眼:“停下來幹什麽?不是要送我回家麽。”

還是個雛的小和尚只覺得一股力量在渾身上下遊走,偏不知道該從哪兒散出去。他想要擁抱溫寶珠,又怕唐突了佳人惹她不快。手足無措的憋到眼睛都紅了,溫娘娘終於起了一絲憐憫之心,踮起腳在他唇邊輕輕一印:“這樣好不好?”

腦子裏哄的炸開,仿佛五百個玄遠師父同時用佛吼在他耳邊誦念經文,董玄卿暈乎乎的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要去何方,唯有眼前水嫩的小姑娘殷紅的嘴唇,深深吸引著他靠近,再靠近……

“嗷——”小和尚捂著被利齒咬出血的嘴唇慘叫,桃花眼裏泛著淚光,可憐巴巴的看小姑娘,仿佛譴責她為何這樣兇殘。

溫寶珠臉不紅心不跳:“現在咱們還沒成親,你不能這樣輕薄的,所以只有我可以吻你,你卻不能吻我,聽明白沒有?”

滿腔委屈無處發泄,董大人只能化悲痛為疼痛,眼睛一閉直接將溫寶珠撲倒。被疼的瑟瑟發抖的小和尚壓倒在地上的溫娘娘揉著腦袋上的包哭笑不得,當真叫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