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7頁)

言罷,他竟一手將她素白的面紗扯下,姜嬈一頓,身子已被他扳回。男子將她頂到梳妝台上,唇已輾轉到她的面上,開始親吻起來。

她的呼吸漸漸發難,兩手也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頸。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二人之間的互動已變得極為親密與自然,他經常喜歡把她按在桌前、床前、墻前,一雙唇輕柔地順著她的面頰上一路吻下,滑過她的眉眼、鼻梁、嘴唇,而後再落於她的頸上。

當他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之處時,整個親吻已變得急促而熱烈起來。他極為喜歡於她的鎖骨之上吮/吸,兩手摟住她的肩,再與火熱之處驟然停下。

他享受,她亦是享受這份獨屬於他們二人的親密。

可這一次,他卻將吻獨獨停滯在了她的面上。姜嬈一怔,他已將唇小心地挪至她的傷痕周邊,於她完好的肌膚之上,輕啄起來。

“阿楚……”

“噓。”

他一邊親吻著她,一邊低低出聲,他的呼吸又輾轉於她的面上,沒多久,她的呼吸又發難起來。

一吻作罷,刈楚終於依依不舍地挪開了唇,一雙眼望著她,眸光深深。

他的目光落於她面上的傷痕之上,再次低頭,於疤痕的周遭,輕柔一吻。

姜嬈直接愣住原地,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就如此,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便代表了他對這道疤痕的不屑一顧,對她的呵護。

他喜歡她,所以接納她。

接納她的一切。

更何況,她這道疤,還是為他而受。說到底,是他方才沒有保護好她。

一想到這裏,刈楚的面上忍不住浮現出一層愧然來。

片刻,姜嬈終於回過了神,突然間又想起什麽來,便慌忙問道:“你呢,阿楚,你方才有沒有受傷?”

“我?”男子故作輕松地揚了揚眉,“我能受什麽傷?”

只是他話音剛落,女子突然從他的懷抱中鉆了出來,一下便轉到他的身後,雙手探向他的衣衫。

她口吻堅決:“給我看看。”

她明明記得,就在方才,他的胳膊上流了許多鮮血。

刈楚慌忙擺手:“我沒事,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可姜嬈哪裏肯依?刈楚只見著女子的雙手已解開他的衣裳,將他的衣帶抽去放至一旁。

“聽話,”她從他的手中奪下了那瓶金瘡藥,拉著他來到床邊,“躺下去。”

“不必,”他無奈,“真的不必,方才他們已經為我上好了藥。”

姜嬈拉扯著他於床邊坐下,指尖輕輕一挑,已推著他,讓他的身子躺在床上,將後背露出來。時隔數年,他的背部結實了許多,姜嬈將他的內衫褪下,只一瞬,便看到了他背上交錯的疤痕。

她倒吸了一口氣。

“這些……都是戰場上受的傷嗎?”姜嬈忍不住輕聲問道,聲音中,已經有了微不可查的顫抖。

“嗯,”刈楚平趴在床上,抱著枕頭,裸/露出一大片後背來。須臾,他又不以為然地笑道,“也不全是。”

這裏面,有著許多陳年舊疤。

這讓姜嬈不禁念起初遇刈楚的那個夜晚來,她跟在蕓娘身後,穿過一座角亭,於長長的走廊上,看到一個衣衫淩亂的少年,於月色下,低低地嗚咽。

她將他從棍棒下救出,激起了他眼中濃重的疑惑與探尋。如水的月色下,少年的一雙眼清澈得如泉水一般,眉頭微蹙,唇瓣輕抿,好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樣。

於是她緩緩彎下身子,於他身側蹲下,忽而啟唇,聲音婉婉。

“不要怕。”

這是她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而後他乖乖地隨她回了萱草苑,再然後,她從中堂回到閣中,一手挑開簾子,緩緩走進了屋內。

身子輕悠悠地坐到床前,指尖蘸著微微發灼的藥粉。那時候,他還很局促慌張,咬著牙,雙手死死抓住枕頭的兩邊,卻是一聲也不吭。

乖。

真是乖巧極了。

就這樣想著,姜嬈忍不住笑出聲來。聽見笑聲,床上的刈楚也好奇地偏過頭去,輕聲問:“怎麽了,在笑什麽?”

“在笑你。”她抿著唇,“我方才想起了我第一次給你敷藥時,那時候你還好害羞,一張小臉兒羞紅羞紅的,真逗。”

聽見她這麽說,刈楚也抿嘴笑了,笑著笑著,眼中已流露出淡淡的懷戀來。

過了陣兒,他也笑道,“你還好意思說,當初你還親了我一下,定是覬覦我的美貌。”

“胡說,”她連忙反駁,“哪裏是我親的你,分明是你親的我,不光親我,還咬了我一口。”

正說著,她伸出右手來,“喏!”

刈楚垂眼,一下子便看見了她的虎口處的印痕,印痕淡淡,帶著些歲月的痕跡,卻讓他一下子想起與她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夜晚。

他因是警戒,於她的虎口處重重一咬,自此,她右掌虎口處,落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