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皇帝爸爸(五)(第2/3頁)

伏跪在地上磕頭,“皇上,奴才錯了,奴才不該給音音小主子安排在景園宮,更不該忽視她,叫她被端妃帶走了,奴才知錯了,皇上饒命啊!”

本就知曉皇上冷心冷肺的性子,竇公公卻因為憑著機靈能幹多年來在皇上身邊沒出過差錯,不自覺地心態端了起來。

這回宮人來請示的時候,他但凡能多嘴問句皇上怎麽安排,而非自以為是給草草安排了,就能避免這出禍事。

林一冷眼看著,沒忍住多了句嘴:“竇公公,俗話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兒,你雖非主子,手下的幾個宮人卻有樣學樣,陽奉陰違,隨隨便便就調換了人手去伺候小公主,且景園宮空置多年,裏面早已荒涼不堪,卻只派了四人去,小公主才三歲,能看得住人?”

他看向也跪在一旁的四個宮人,他們並未開口求饒,麻木地跪在地上,卻是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這樣的配置比尋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人都猶有不如,更別提皇上親口承認的小公主。

竇公公此時滿心悔恨,看向那四個宮人,帶著哭腔沖著明黃色的高大背影哭喊,他一咬牙舍了老臉不要哭天喊地:“音音小主子,還請音音小主子饒命啊,奴才日後當牛做馬報答您!”

其他宮人眼見大總管這樣,也跟著學,方才他們也瞧見了,皇上分明在意極了懷裏那孩子,心裏猜測說不定是皇上的龍種,頭磕得咚咚響,嘴裏跟著喊:“小公主救命啊!奴才知錯了……”

團子歪了歪腦袋,扯了扯男人的領口,她轉頭看向那些磕頭的大人們,不確定問:“爹爹,他們喊我嗎?”

危玦看著那雙清透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仰著小腦袋,小臉上還有先前不知道磕哪兒的青紫,可那雙眼睛裏懵懂天真,還帶著疑惑,危玦不用問便知小孩在想些什麽。

危玦默了默:“小孩子,別管那麽多。”

但音音自來是個禮貌的孩子,她扯住爸爸的衣服不讓他走,“爹爹,他們喊音音的,還哭了。”

年幼的團子並不知曉這裏頭的彎彎繞繞,更不懂男人的遷怒,她是個見不得別人哭的好孩子,便從爸爸懷裏下來,噠噠噠邁著小短腿跑過去。

一雙哭過後的大眼睛水汪汪好奇地看著人,小奶音輕輕軟軟地像是在安慰人,她問:“你們怎麽了呀?”

團子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張白色的錦帕,就近遞給了一個宮人,恰好是靠得最近哭得最厲害的竇公公,他顫抖著手接過帕子,眼睛幾乎不敢看向小公主那雙清澈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音音將帕子遞過去後,輕輕說:“快擦一擦叭,你流血了哦,疼的。”

團子以前摔跤也磕破過頭皮,知道這有多疼,推己及人她連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仿佛聲音小了就能安慰人似的,能叫那傷口不疼。

竇公公捧著潔白的帕子,那是宮女給團子穿衣服的時候塞進去的,幹幹凈凈的,還沒用過,似乎還帶著團子身上甜甜的奶香,他不敢用,也不敢用力握著,一顆心跟在油鍋似的煎炸。

先前他不上心,也瞧不上皇上從宮外帶來的小孩子,又臟又瘦小,跟個小乞丐似的,哪怕皇上親自抱著回來,可皇上後來也沒看出是個啥意思,他便照著皇上歷來的作風和性子,自以為是個不重要的,沒放在心上,便是連安排衣食住行和伺候的人也是隨口一說,可現在這個孩子站在他面前,拿著幹幹凈凈的錦帕給他擦臉,還叫不要哭。

竇公公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他有罪啊!小公主才三歲傷得多可憐,端妃就是個又蠢又毒的瘋婆子,跟個三歲孩子過不去,聽說又是罰站又是不給吃東西,還掐人,最後孩子自己撐不過去暈倒了才給關進柴房,竇公公一顆心顫啊顫,四分五裂,悔得不行。

團子見這個扮相奇怪的叔叔?哭得更傷心了,無奈地皺了皺小眉頭,試圖安慰,小奶音又輕又軟:“音音身上痛痛都沒哭,竇叔叔這麽大了,也不要哭哦!”

竇公公淚眼朦朧看著團子,一顆心軟乎乎的,正想對著三歲的團子懺悔,求得原諒,前方一道目光牢牢地鎖住他,熟悉的冰涼氣息落在他身上,竇公公抖了抖身體,連忙跪好。

一張老臉上全是殷勤討好和隱藏得極好的慈愛,連聲說:“奴才不疼,奴才不疼的,公主快回去吧,皇上等著您呢。”

音音正要說些什麽,一雙大手從身後將她提了起來,男人不悅地聲音道:“林一,將這些人打三十大板逐出宮!”

說完就拎著團子走了。

身後宮人卻仿佛得了特赦一樣,忙不叠地地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謝謝小公主,謝謝小公主……”

不知道謝三歲的小公主什麽,可宮人們知道若不是有小公主在,他們恐怕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