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顏控晚期

綱吉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門其實因為枝子小姐的一通電話。那天在互相告別後,枝子小姐就執意留下了綱吉和愛麗絲菲爾的電話號碼,說等到空閑下來一定要親自登門拜訪道謝。綱吉十分清楚枝子小姐身上並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甚至就身體而言還要比其他人要更加瘦弱一些。但她沒想到枝子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是因為繪裏又不見了,綱吉本來以為是這位有點迷糊的母親又把小孩子忘在哪裏了,沒想到對方卻哭著說繪裏那個時候應該一個人呆在家裏的,所以才問綱吉繪裏是不是偷偷跑去找她玩了,畢竟那孩子對於雲雀——起碼是雲雀的臉——的喜愛是顯而易見的。

綱吉一邊好言安慰著電話裏哭的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枝子,一邊有些不安的聯想到最近鬧的正兇的小孩子的失蹤事件。不過三天的時間,新聞上播報出的小孩子的失蹤案件依舊超過了二十件。最可怕的是不要說是兇手了,就連嫌疑犯都找不到,好像那個拐騙小孩子的家夥憑空出現又消失了一樣。獄寺還特意將這些資料整理出來讓綱吉看,說是這些異常現象極有可能是servant的手筆。

綱吉讓司機師傅在第一起失蹤案發生的公園停下,然後搖了搖靠在她肩膀上睡覺的雲雀。雲雀皺了皺眉,眼睛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才終於不情不願的直起身子,不滿的咂了咂嘴。

“雲雀學長,要起來辦正事了。”

雲雀眼皮懶洋洋的擡了擡,沒一會又眯了起來,完全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綱吉看著雲雀這副樣子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然後牽著他的一只手走在來往的人群中,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遭的環境,這才沒讓意識不清醒連眼睛都懶得睜的雲雀撞到什麽障礙物。

雲雀有很糟糕的起床氣,這件事綱吉從很早之前就知道。

因為他很難安穩的睡著,所以偶爾有一兩次難得香甜的睡過去卻被人從睡眠中吵醒,他都是陰沉著一張臉,伸手就是不留情面的一拐子,看著對方痛苦的倒在地上恨不得皮鞋在對方臉上摩擦。不過有了綱吉這個人形安眠藥後,雲雀的起床氣就變得像賴床的方向發展——怎麽叫都起不來,好不容易起來了意識也不大清醒,渾渾噩噩的甚至能自己撞到柱子上。

最有意思的是,雲雀睡不醒的時候一般人也不大看不出來,因為他正常情況下也是懶得擡眼看人,走路面無表情只走直線,只有別人給他讓路從來沒有他給別人讓路的份。所以綱吉第一次鼓起勇氣叫醒雲雀的時候還以為他心情不好,木著一張臉,十分高冷的就要出去,結果過來送資料的手下剛給他戰戰兢兢就的讓了個路,他就筆直的一頭撞到了柱子上。

綱吉當時除了和手下一起目瞪口呆之外,還覺得皺著眉頭摸著自己腦門的雲雀有點可愛,特別是他之後依舊意識不清醒的扭頭看她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還有點委屈。

這會的冬木市還是冬天,前幾天才下了一場雪。從開著暖氣的出租車上下來,室外劇烈的溫差讓雲雀清醒的速度快了不少,沒一會綱吉就發現之前暈暈乎乎拉著她的手跟著她的腳步走的人停了下來。

綱吉扭過頭,果然就看到雲雀正低頭看著他,眼神清明冷淡,像是結了冰又隱隱在地下流動著粼粼水流的湖面。

“醒了?”

“嗯。”雲雀點了點頭,看著綱吉送開了他的手視線微微停滯了一會,轉而又打量著周圍問道,“這是哪?”

他說話一向都喜歡用降調,聽上去特別有威嚴。就連疑問句都聽不出一點詢問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下屬匯報情況。

綱吉這個正牌首領對此沒有一點脾氣,習以為常的給雲雀講繪裏的事——雲雀哪怕去執行任務都不會耐心去聽人給他介紹任務情況,有的時候還嫌棄人家話多,不要錢的放冷氣,把隨行人員嚇得打哆嗦,所以每次任務都要綱吉再給他用簡介的語言解釋一遍。

雲雀安靜的聽著綱吉把話說話,沉默了一會才出聲,“繪裏?”

綱吉立刻就意識到雲雀估計早把人家小姑娘的名字忘了,就又給他說,“就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和媽媽走散的那個。”

雲雀想了想,模模糊糊的對那個小孩有了點印象。他一向對小動物和小孩子比較有耐心,可還是不會花心思去記住對方的名字。在他的眼裏,小動物和小孩子都屬於一類生物,不需要單獨的記憶個體。

——當然,雲豆和沢田綱吉除外。

綱吉看雲雀好像回想起了一些,就和他開玩笑說,“雲雀學長,你還記不記得繪裏一直追著你說好看,你走的時候還一直吵著說要拍照。”雖然最後雲雀只是在綱吉為難的目光中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小女孩看著雲雀近在咫尺的面孔瞬間就紅了臉頰,一點都不記得要拍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