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寫即成真(第2/3頁)

但顯然她並不能做到畫什麽有什麽,造物是屬於神明的範疇。

讓我們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只要是由她“寫下”的、能夠表達出自我意識的任何說明,都會對現實造成相應影響。

而“寫下”這個行為,則需要可以保留痕跡的載體(比如人體、沙地),以及明確的表達痕跡(比如文字或者畫)。

只要滿足以上二者,她表達的方式並不受限。

比如用筆“寫”,比如用指甲“劃”出傷口,再比如更具有持久性的“刺青”。

作為一個身體力量局限於普通人類女性軀體的非力量型變種人,再加上心知這種力量的特殊與稀有,南丁格爾在“如何在哥譚有效謀生”、“如何保證能力不暴露”這兩方面下過苦功夫。

她“天生”會中文與英文,後期又借由身處哥譚、人種混雜的便利自學了一些常用語種諸如法語與拉丁語;

她也旁聽哥譚大學的寫作通識文學課,仔細研究語言的藝術性,以保證自己能用最精煉的書寫語言完成想要表達的能力;

她用特制的無色墨水在身上刺上利於近身格鬥、身體力量增幅、防禦性的紋身,計算好能力分配比例,將自己在人前偽裝成物理系強化的變種人。

——再強大的能力也會有限制與弱點,利用紋身來持續性輸出力量並不是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隨著年歲的增長,南丁格爾的能力逐漸增強,能永久維持的“成真效果”也越來越多。

而且她發現,“寫即成真”這種能力的消耗,僅僅與【改變現實的程度】相關。

諸如“三倍肉身力量加成”與“移動速度高於1m/s的物體無法靠近本人一米範圍內”之類的文字,造成的消耗並不多,因為這些都是基於本身或者基於現有的物理現象改變的。

但假如,她畫出一只鳥,並寫下“讓我畫出的這只鳥成真”這樣的文字,那需要的力量抽空她都不夠,因為這屬於創造一個原本不存在的生命。

而生命,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復雜最不可描述的存在。

……

“啪嗒。”

皮質手提箱的金屬扣被人撥開。

黑色的海綿內襯上躺著三支試管,晶瑩剔透的森綠色液體在管中幽幽晃蕩。

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有絮狀的紅絲在液體內遊動,仿佛它們擁有自己的意識。

小樹林裏,斯文男人略有些緊張的推了推眼鏡,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後,這才小心翼翼挖出一支試管,托在手心裏打量,眼裏混雜著驚嘆與恐懼。

南丁格爾好整以暇的抱胸靠著樹幹,看這人緊張的視線毫無所覺的直接“略過”她。

——仿佛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活生生的褐發美人,而是一棵樹、一塊石頭、一朵花花草草。

只一個照面,姑娘就意識到,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專業的斯文男人頂多算個炮灰,根本不可能是策劃這場集體變異的主謀。

只是不知道他來這裏做什麽……

“沙……沙沙……”

一個腳步聲靠近。

斯文男人差點手一抖把試管摔下地,但等他一臉警惕個轉過身,看見來人時,整個人就放松下來,臉上露出個又“難以置信”又“原來如此”的表情。

“布魯斯·韋恩?怎麽會?難怪他們不告訴我買主……哦不好意思,我是說,您確實有這個財力……”

裝作氣喘籲籲慌不擇路的韋恩老爺:……嗯?

眼睜睜看著明顯是走錯路才過來這裏的韋恩的夜鶯:……嗯?

因為過分緊張而完全沒注意到這種細節的斯文男人又推推眼鏡:“貨就在這裏,三支,效果您剛剛也看見了。”

領帶西裝淩亂的布魯斯·韋恩沉默了一秒,突然面上又掛起慣有的、漫不經心的笑:“效果確實不錯,但顯然它們難以控制……”

他說話時拖著長長的尾音,顯得不大滿意。

但斯文男人並不慌張:“您知道的,這只是粗制品,這三支代表了我們的誠意,您可以先拿去,私下裏……”未盡的意思大家都懂。

他把那個箱子合上,放在地上推過來,皮質箱體壓過幹枯樹葉、壓出細微的沙沙聲。

布魯斯·韋恩站在原地,挑挑眉,並沒有立即去撿。

斯文男人頓時一臉“我很上道”,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手上沒有東西,朝韋恩過來的相反方向離開了。

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樹影深處,藏藍色西裝的韋恩才上前一步,撿起了地上的箱子,臉上剛剛偽裝得玩世不恭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

這位哥譚出了名的墮落富二代猶豫片刻——就像一個突然被卷進陰謀、卻還是沒忍住探尋真相的心的大男孩一樣——帶著箱子,轉身往古堡的方向回去。

南丁格爾沉默著,看著他寬闊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樹影深處。